母亲
(一)母亲和父亲都是平平凡凡的普通人,他们一样的伟大。
父亲在病床上对我说:
“你这样好的妈妈全天下都再难找了!”
是的。天下父母心,谁不心疼自己身上掉下来的肉啊?早年时,家里十分清贫,四口之家全靠父母耕耘几亩薄田来供养。父亲农闲时节外出打工,家里便只剩下母亲、姐姐和我三人。我们两姊妹要上学,所以家里所有的农活全压在母亲的身上。
为了多赚一点钱,母亲一个人在家不仅种上几亩田地的粮食,还喂养了四五头猪,一两条牛。每天忙完地里的活儿,还要给猪牛准备食料。每天傍晚,母亲从坡里回来,背上背着满满的一背篓草,一米六的个子被草完完全全遮住了脑袋。若是走在母亲的背后,只能看到一双脚支撑起一大堆的草在弯弯曲曲的山路上移动。
早晨,天还未亮,母亲就起床把昨天准备好的猪草一刀一刀的宰碎,然后放到锅里煮熟。菜刀与木头接触发出“波——波——波”的声响,在黎明前的残夜里飘进我的梦乡。天一亮,母亲就背上背篓,扛上锄头准备出门上山下地了。走时还不忘叫醒我和姐姐起来上学。
母亲估算着时间,知道我们什么时候下课吃饭,所以母亲每次都提前做好饭菜,这样,下课回家就可以吃到香喷喷的饭菜。
日复一日,年复一年,母亲一直都这样日夜操劳着。
(二)那时候,土地特别的金贵,多种一分土地,就可以多收一点粮食。可谓一寸土地一寸金。
每一寸土地上的粮食都是母亲精心种出来的。翻地、播种、施肥、除草、收割……莫不是浸透了母亲的汗水。
母亲是一个勤快人,左邻右舍没有不夸母亲勤快的。地里的活儿,做得是井井有条,禾苗长得特别特别的茂盛。母亲种的菜园子一年四季总有吃不完的蔬菜。母亲常说:
“一样菜种一点,多种一点没关系,自己吃不完可以送人嘛!”
每次摘菜时母亲都会摘很多很多送给院子里的人,院子里的人没有哪一个没吃过母亲种的菜。而且都夸母亲勤快,菜园子种得好!
(三)冬天,地里的活儿相对较少,即使是这样,母亲也不得清闲。
山上树叶儿铺了厚厚的一地。脚踩在上面发出窸窸窣窣的声响,宛如一首古老而苍凉的歌。这个季节里,母亲忙着砍柴,忙着烧炭。穷乡僻壤,很难找到可以赚一点钱的机会。那里除了连绵的山和清澈的水外最多的就是树了。漫山遍野都长满了树。
听说解放前那儿是一片原始森林,满山的树都是百年老树,树干之粗壮需要两三个成年人才能合抱,有的甚至要四五个成年人手拉着手围成一个圈。不过后来全被人砍掉当木材卖掉了。我觉得怪可惜的。
“靠山吃山,靠水吃水”,这是自古以来的生存法则。所以冬天山里的人们就向大山要生存。空空的山谷里,“丁——丁——丁”的伐木声在四处回荡着。这是这个季节里特殊的声音。
砍树也是有讲究的,不是随随便便每一棵都可以砍,也不是想在哪儿砍就在那儿砍。山上每一户人家划定了区域,具有相应的使用权。所以砍树只能在自家的山上砍。砍树通常是整片整片山的砍,今年砍这一面山,明年砍那一面山,砍过以后会重新发芽生长的。如此循环。
大山不仅给我们提供了一个宛如世外桃源的地方安居乐业,还带来了大山特别的回馈。
母亲把树一棵一颗的砍到,我就用弯刀砍掉树枝。树干被分成大致一样的小节用来烧炭,树枝则是家里来年一年的燃料。烧柴做饭。
然后,砍好的柴再用背篓全部背回家,在事先挖好的窑里开始烧炭。炭窑也分为几种,最简单的炭窑就是直接在地上挖一个土坑,这种窑最简单,每一次烧的量很少,烧出来的炭也最便宜。好一点的窑需要请匠人打,单是一个窑就要花上几天的时间垒筑。这种窑每次需要上千斤的木头,还需要人时时刻刻守候。这种窑烧炭工序复杂,烧出来的炭自然品质最高,价格也很贵。这既是一门体力活儿,又是一门技术活儿。只有父亲在家是才会烧这种炭。母亲一个人在家时只烧最简单的这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