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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06养鸭记

06

余家兴从信中看到了自己身上的责任。他知道,父母在外千难万难,千苦万苦,能够扛下来,就是因为他们眼里有希望。而他就是全家人的希望。余家兴每天早起,暗暗的对自己说:“余家兴!你要争气!”

离开学还有两个月,在家闲着也是闲着,余家兴琢磨这给自己找点事做。他听说搞养殖可以赚钱,便把身上平日攒下的零花钱拿出来,买了二十只鸭子回来,小院顿时就热闹起来。

余家兴很兴奋,从街上吧鸭子背回来,放在院子里。二十只小鸭子,毛茸茸的,只有鸟大。他忙着用砖头搭鸭窝。

每天早晨,天才微微亮,鸭子就“嘎嘎嘎”的吵起来,余家兴听到鸭子的叫声就起床,给鸭子喂水喂食,让鸭子在院子周围觅食。慢慢的,鸭子一天一天的长大,身上的茸毛也变成了硬毛,鸭子终于长出自己的形态来。余家兴很有成就感。之前的鸭窝已经太小,不得不改建新的鸭棚。院子周围活动的空间太小,不得不把鸭子赶到山上的水田里去。

清晨,太阳还未从残夜里苏醒,小路上露水还在草叶儿上凝聚,摇摇欲坠。余家兴扛着一根长长的竹竿,跟在一群鸭子后面,浩浩荡荡的从家里出发。他就像一位将军,而前面的鸭子正是他撇脚的士兵,在他的指挥下,鸭子摇摇摆摆的前行。一会儿向东,一会儿向西,而他手中的竹竿就是指挥棒,鸭子向东偏移时他就用竹竿在西边阻拦,向西偏移时就在东边阻挡。“嘎嘎嘎”的声音惊扰了树上的鸟和草叶儿上的露水。曲项向天歌的歌声在清晨传响,太阳从东边的山头探出个红脸蛋。

鸭子一下水就不见了踪影,在秧田里觅食、游玩、嬉戏。只看得见秧苗在动,听得见田里的水声。余家兴把竹竿插在田埂上,像刀,像剑,像戟。

中午天气很热,余家兴会到田里来看一眼小鸭子们。这时候鸭子通常在田埂阴凉的地方歇凉,一听见有人来,就“扑通扑通”的回到水里去了。知道鸭子在那里,余家兴心里也就踏实了,继续回家做自己的事儿。

黄昏时,余家兴还得去山上把鸭子找回来。鸭子不能在田里过夜,晚上会有野兽吃掉它们。有时候,鸭子藏在水田里,无论他怎么呼唤就是不出来。余家兴一边吆喝,一边脱下鞋子,拿着长长的竹竿到水田里去。扔土块吓唬,用竹竿驱赶。到岸上后一数,少了几只,总会有两三只鸭子掉队,余家兴又得回到田里去把掉队的鸭子捉回来。清点个数,然后浩浩荡荡的回家。夕阳的余晖终于被远处的山阻挡,鸭子伸长着脑袋,嘎嘎嘎的一路欢歌,余家兴举着竹竿跟在鸭群身后。

一天清晨,他像往常一样早起,给鸭子喂食时发现有两只鸭子无精打采的躺在鸭棚里。他心里有点担心,却又不知是怎么回事儿。等到中午时就死掉了一只,他十分的伤心。他打听后知道,鸭子染上了病,他立马赶到街上把药买回来。一只一只的喂药,早晚两次,他悉心照顾,最后还是死了四只鸭子。他把死掉的鸭子埋在了一棵树下。

就这样,不知不觉过去了两个月。十六只鸭子也长得差不多大了,他也应该上学去了。想到每天去它们在一起,现在又要把它们卖出去,他心里竟有几分不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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