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场屠杀仅仅只是一个开端,死亡的双生之体再次融合,一个新的微弱生命就此诞生了。
至此,许祈终于是明白了先前自己所想不通的那些事情。
“所以,就是因为这个原因你才能做到控制这一切?”
他点了点头,“算是吧。虽然我不一定能做到完全控制它,但自由进出这里对我来说只是小菜一碟罢了。”
话及至此,他稍稍停顿了片刻,看着离自己似乎越来越远的许祈,若有所思的笑了笑。
“事实上,我特地来到这里的目的仅仅是为了摧毁‘容器’,从一开始就是这样。所以我们之间不应该存在敌意。”
她闻言意味不明的挑了挑眉,“你觉得我有多大的几率会相信你这个‘仅仅’?”
“我猜测是零,但我希望是百分之百。”他无奈的耸了耸肩,“毕竟我这个人向来诚实。”
“……上一个说出这个词语的人,已经不知道背地里干了多少肮脏事了。”她转瞬面色不善的后退几分,凌冽的目光像是盯紧了猎物的野狼。
“所以敌人的敌人也是我的敌人。”
异于常理的现象,即使现在听来是这么的令人不可理喻,但转念一想,这或许也是在身处这种局面之中所能做出的最好的应对方法。
“孤立无援,你在亲手抹杀自己获胜的概率。”
她摇了摇头,全然不听,“那也总比到时候背后刀来的安心。”
“你以为我会和那个狡诈的商人一样?”
他似是蜻蜓点水的一步步试探着,却是瞬间被她果断的拒之门外。
“我个人觉得你们从本质上来看,并没有任何区别。”
言尽于此,周遭瞬间陷入了一种寂静的状态之中。那位身有神的血统的大人却也只是静静的抱手站在那里,就像是爱上随处可见的那种冷冰冰的雕像似的纹丝不动。
许祈见状也是不想再多跟他耗费宝贵的时间,转身便要走进遗迹。
“追根溯源,乌苏祭坛的存在与毁灭,其实也正印证了他们所一直供奉着一种的信仰。”
贝德拉斯的声音忽然从一旁传来,她不作回应,也不想转过头去看什么,却是被他的话勾起了些许兴趣。
“他们认为天命……。”
……。
天命?什么天命?
许祈只是听着那正讲着的声音逐渐模糊又忽然消失,疑惑的转头看去,却是再也找不见了那个的身影。
一切似乎都恢复了一开始自己所见到的那副模样,遗迹一如既往地待在那里,像是除自己以外从来没有人来过这里似的。
怎么会忽然这样?
事情的发生太过于突然,她不解的环顾四周,却是忽然看到了一点微光从不远处的水中稍纵即逝的一闪而过,在那一瞬间便顿时明白了几分,迅速游向那边的同时探出手去,实打实的掐住了一块柔软的东西。
“痛痛痛!”周微诗被捏住耳朵痛呼的声音传来,挣扎之余眼看着周围的幻象因为她的动作而摇摇欲坠,她也顾不得其他的便赶紧抬手修补了几分,转头揉着自己被捏红了的耳尖。
“周微诗?真的是你!”
虽然在看到那破绽的瞬间之时,她心中早已经有几分猜想,但真当她真真切切的出现在面前之时,她却还是忍不住的惊讶了几分,随即便像是豌豆炮一样的喋喋不休起来。
“你怎么就这么醒了?你是怎么来到这里的?你……。”
周微诗扪心自问,自己从来没像今天这样的烦过她。
“你怎么跟老妈子一样,问题真多!”
眼看着她闻言愣了愣,又点了点头傻乎乎的笑着,周微诗只觉得自己的额头上似乎流下了几道黑线。
所以从自己一开始来到那里,第一眼觉得她难以相处的压迫感高冷形象,究竟是要多么眼瞎才会形成的……。
“可我还是不明白,你究竟是怎么到这里的?”
周微诗闻言露出了一个不解的表情,“这里很难进来吗?我跟踪到了你的痕迹,往下游游就到了。”
难道是因为自己已经闯破了外层结界的保护,所以她才会这么轻松的走了进来?
“行了,先别说这些了,现在我们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话音刚落,周微诗便拉着她继续向下游去,却是在看到什么的时候,忽然眼前一愣。
“诶?这里怎么已经被打开了……难不成它会自己动?”
许祈探头看去,却只见原本堆积在遗迹各个入口的巨石与杂物,此刻却像是被炸开了似的迸向了一旁,为来者提供了一条无阻便捷的道路。
难道刚才在两人交谈之时,那阵奇怪的动静……。
一想到这里,一切无法解释的事情也似乎已经变得清晰了许多。可许祈皱了皱眉,仍然是百思不得其解。
这个难以捉摸的神,忽然掺手进这件事情来究竟是想干什么?
难道真的是照他自己所说的那样,从始至终都是在保持着和他们的目的趋同的想法吗?
她思索着这些问题,却是忽然想到贝德拉斯一开始是被安排在组织里照顾两名昏迷的伤员的。
而其中一位此刻就正在自己的身边。
“对了,你在醒来的时候,有没有看到贝德拉斯?”
一提到他的名字,周微诗就像是忽然应激了似的转过头来,瞪着眼有些语无伦次的酝酿了几分,便开始进行一番大倒苦水。
“我跟你讲,我能醒过来还赶到这里,全都是因为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