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攸宜顾不得再食,赶忙放下汤匙,擦净嘴角站起,垂眸低眉,朝走近的那人福了福身。
“苏司业。”
苏瑾亦拱手回过礼,“徐姑娘竟也在这里。”
“我听红玉说,这家的吃食很可口,故慕名而来。”
闻此,男子少有地扬了扬唇角。
“是很可口。”
这还是徐攸宜第一次见他对自己笑得这样温柔,不由晃了心神。顿了顿,才敢鼓起勇气提议道:“苏司业也是来用食的?不如一道坐下?”
本以为,今日不一样。
却不料,笑容易逝,满心期待到头来还是一场空。
苏瑾不作多想,仍像往常那般回拒,“不必,苏某有坐惯了的位子,徐姑娘慢用。”
言罢,冲她微颔首,径直走到不远处窗前的位子前,坐下。
分明近在咫尺、却又好似被人刻意隔开的,徐攸宜不禁心头一沉,失意地坐下,心不在焉捏起汤匙,戳着碗里的茶冻。等再回过神,好好的叶子茶冻已被她戳得七零八碎,于是又忍不住心疼。
红玉在旁看不过去,忍不住问:“姑娘,苏公子只说有坐惯的位子,又没说不愿与您同坐,您不如挪过去?”
“你净胡说。”
徐攸宜责备她一句,“我若主动挪去,不就成上赶着了吗?他若乐意倒也罢了,若不乐意,因此嫌弃于我,那时又该如何?”
红玉听了,只好低头暗叹口气,不敢再多劝。
她深知自家姑娘脸皮子薄,可都几年了,姑娘还是不愿主动表明,苏司业也迟迟无所察觉,什么时候才是个头啊。
徐攸宜既不能主动凑上去,便只能远远偷看上几眼。
故意放慢动作,她时不时抬眸。那个比透进的阳光还要耀眼的男子,就安静坐在那,饮饮茶,想想事,好似对周遭一切都恍然不闻。
可真是比千年寒冰还要让人难以靠近啊。
她正感叹,想这世上怕是没什么能引起苏瑾的半分注意了。突然这时,那人抬眸望向一处,目光霎地变得温柔,竟还……笑了!
再循着一看,正是方才那位掌柜的端着吃食走去。
“这便是你说的茶冻?”待人走近,苏瑾笑问。
“对啊。”莫轻轻将吃食搁下,“今日可是大受欢迎,你也尝尝看。”
苏瑾点头,当真当着她的面尝了一口。果真如她说,滑嫩慡口,分外消暑。
不禁,心里跟着有了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