抬头望向严武,“严三哥,今日可否麻烦您也跟着去一趟?阿福哥伤未痊愈,若起冲突,怕是要吃亏。”
“这倒小事,不过姑娘你怎么办?”
“我回客栈等着,哪也不去,不会有什么事。”
“那行。”
一番商讨下来,最终何福还是在李月英夫妇的陪同下去了码头,好在有严武跟着,莫轻轻倒也能放心,只是回程的计划不得不又往后推了几日。
左右也无事,她便时常牵着吴小山信步临安街头,无意间,倒是对几条街的情况摸了个七七八八。
当然,最熟悉的不过是哪家果子味道更好,哪家酒楼生意最红火,以及哪处街摊最受青睐罢了。
这般悠闲过上两日,她没能等来好消息,倒是等到了何福改变主意。
正如李月英所料,这事没这么快了结。
一gān人等在码头闹上两日后,东家暂结了一个月的工钱,剩下的又找理由往后糊弄了些时日,非但如此,还借故停了两人的工。名头听着正当,可其他人岂会真看不出里头的挟制意味?
故而,声讨行动很快就没了声儿。
何福就是遭停工的两人之一,虽本就是因伤歇工几日,但莫名还是觉得委屈。便与另个人凑在一起商量,最终不得不咬牙做出了决定。
报官!
就算是不要这份生计,也得报官!
无奈两人都难识几个大字,比起去外头托人写诉状,何福觉得,还是自家的“文化人”比较可靠。于是这一重担,莫名其妙落在了莫轻轻肩上。
她可是个写论文都尚且磕磕绊绊的人,眼下又痛失“度娘”,如何能写得来这个?咬着笔杆琢磨了半日,也愣是没动上两笔。
申时时分的客栈,格外清闲,就连素来脚不沾地的小二哥,都索性靠在门口与隔壁铺子的伙计唠起了嗑。
莫轻轻选的位子靠近一楼后窗边,更是安静,闭上眼沉下心,还能依稀听得湖畔的鸟儿叽喳叫。
薰风从湖面掠过,透窗而进,打在脸上凉丝丝的,就如在口里渐融开的冰苏酪,又滑又冰,消去人一身暑气。
她闷了半日的苦恼,也随着几口甜嫩细腻的冰苏酪下肚,被驱得无影无踪,转而扬起嘴角,满足一笑。
“其实,我也可以出去托人写的。”
说话间,别过脸去看身旁男子。这一瞧,才发现那人已笔尖不顿地写完了满满一张纸。
登时大惊,敬佩地又再凑近些看。
“你好厉害啊。”
这就是翰林学士吗?落笔如有神助,洋洋洒洒显然要一气呵成的架势,她不过是吃了几口苏酪而已,这就要结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