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罢,他拿起玉箸,毫不客气地品尝起来。
荼靡站在南海仙翁身边,无所事事,眼观鼻鼻观心。
云雀还在婉转地歌唱着,她真心实意地希望它能够马上闭嘴。
只听南海仙翁继续道:“这些日子,神君一直在小徒舍中歇宿,未知神君可习惯?”
白凛道:“不过是一方歇宿之地,金chuáng草铺,皆外形之别,并无不同,何言不惯。”
荼靡听着他言之凿凿,在心底翻个白眼。
也不知当初是谁鄙夷她的屋子小。
“话虽如此,可那等陋室,终究配不得神君之尊。”南海仙翁微笑着,亲自提箸为他布菜,道,“臣这仙山乃三界之内,神君自可来去自如。神君既然喜欢仙山,不如移驾摘星殿。那里不但宽敞,也可饱览仙山景致,神君必是喜欢。”
荼靡一愣,蓦地抬眼。
只见白凛瞥了瞥她,颔首:“如此甚好,可让荼靡随我一道入住摘星殿。”
南海仙翁也将目光扫了扫荼靡,意味深长:“哦?神君为何要荼靡伴随?”
“我朔替之期未过,只有荼靡有治病之效。”白凛道。
“臣今日掐指一算,神君的朔替之期还有两日。”南海仙翁道,“两日之后,神君就用不着小徒了。”
“我起居皆须得仙官侍奉。”白凛道,“仙山之中并无仙官,我最熟悉的就是荼靡,可由她充任。”
荼靡:“……”
这死狗。还真拿自己当狗奴了。
“荼靡是仙山弟子,日常有课业要做,且荼靡的性情一向顽劣,由她来侍奉神君,只怕不妥。”南海仙翁和颜悦色,“臣的大弟子轻鸿,以及女弟子碧菡,皆脾性温和、知情识礼之人,由他们侍奉神君,必是周道。”
“不必。”白凛继续提箸用膳,道,“如此,亦不必到摘星殿里去了,我便在荼靡的小屋里下榻。”
说罢,他看了看南海仙翁,颇为礼貌:“我此番下界,只想微服,不想招摇叨扰,仙翁勿怪为盼。”
南海仙翁没有答话,却看向荼靡,道:“那小屋是荼靡的,此事,自当要问荼靡一下。荼靡以为如何?”
荼靡看着南海仙翁,知道他是在给自己机会。
如果她表示希望白凛离开,那么南海仙翁定然会据理力争,想方设法将白凛请走。以他的面子,这并非做不到。
那样,她就不会再被这死狗缠着了。
荼靡张了张口,忽而发现白凛也看着她。
金蓝异色的双眸,平静而深邃。
喉咙不自觉地咽了咽。她想到了那空dàngdàng的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