绫。
她差点儿忘了,自己已经看不见了。
这是哪儿?
苍梧宫吗?还是天牢?
她现在应该是在一张床上,容莺动了动身子,左肩却一阵刺痛。
“啊!”她没坐稳,就那么摔了下去。
听到动静,闻人湙赶忙走了进来,将她抱上了床:“可有受伤?”
容莺动了动嘴唇,没作声,只下意识地向墙角缩去。
“这是在人间。”似是知道她想问什么,闻人湙先一步开口。
不是在天界?容莺心里并不相信,面上却未显露,“为何会带我来人间?”
无论是在哪里,她都不想再与闻人湙待在一起。
她只想要逃离他。
“我想,你会喜欢这里。”闻人湙轻轻将她拉近了些,坐在她的身旁,“喝点儿粥吧。”
闻人湙将舀了一勺热粥吹了吹,递到容莺的嘴边。
一如从前。
一勺热粥入喉,温度刚刚好。
容莺觉得这味道很是熟悉,好像以前也有人喂她喝过。
但绝不会是闻人湙,他不过一心想杀她罢了。
想着,容莺抬手打翻了闻人湙再递过来的粥。
粥洒在他的衣服上,闻人湙也并未生气,只是轻声询问:“是味道不好吗?”
容莺声音泛冷:“你既要杀我,又何必做这些无谓之事。”
沉默良久。
“粥凉了,我去换一碗。你好好休息,不要乱动。”闻人湙没有接她的话,起身向屋外走去。
“我曾听说,有的人为了取乐,圈养宠物,再等到它满心信任时,再将它杀掉。”容莺的声音从身后响起,“师尊也是这般看我的吗?待宰羔羊?”
“我并无此意。”闻人湙脚步一顿,“我在外布下了法阵,不会有人来打扰你。”
“那你这是要囚禁我吗?就和当初一样。”容莺的情绪有些激动,“我叫你一声师尊,但你可曾教过我什么?这整整三千六百年,究竟是救赎,还是囚禁?”
你既给过我活下去的希望,为何又亲手将它碾碎?
她一定要逃!
闻言,闻人湙脚下一顿,转过身看她:“我不曾教过你?”
“怎么?师尊这是恼羞成怒了吗?”容莺的言语间满是讥讽,“还是你想说,是我信口雌黄?”
闻人湙看着她的样子,不像是在无理取闹,皱了皱眉,
“容莺,你可曾忘记过什么?”
难怪见她自重生起,就性格大变,满是戾气。
容莺愣了下,随即讥笑:“闻人湙尊上,我该记得什么?!”
“记得与否,又有什么要紧,想来都是些无甚紧要的事罢了。”
不重要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