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西琳，你的这些实验体同伴也得到了妥当的安排，所以，要离开吗？”

没什么意外的话，安南准备溜了。

巴比伦塔里已经没有安南需要的东西了，与其继续留在这里，还不如带着西琳去外面走走，顺便认识一下这个世界。

“嗯，是时候离开这里了。”

西琳点了点头，她其实比安南更讨厌这个地方。

不过在离开之前，西琳的金色瞳孔中有些哀伤，轻轻拉了一下安南的衣角。

“安南，能陪我去巴比伦塔外面的一个地方吗？”

“没问题。”

安南看穿了西琳发心思，摸了摸少女的紫毛，非常贴心地问道：“需要我准备一下祭奠的花吗？”

“谢谢，西琳想……好好跟她们告别……”

西琳点了点头，轻声说道，看上去情绪有些低落。

她得救了。

但得救的也只有她一个人。

……

……

巴比伦塔外。

狂风呼啸着刮过地表，其中还夹杂着大片的雪花，就像一把把小刀一样，足以将人的面皮吹裂。

西琳微微抬起头，迎面砸来的雪花让她不得不眯起眼睛。

幸好她觉醒了虚数之树的圣痕，体质已经媲美最顶级的女武神，不然光凭西伯利亚的天气，就足以让衣着单薄的西琳像卖火柴的小女孩一样被活活冻死。

她望着眼前的冷杉林，灰褐色的树木瘦高，落满积雪的枝干交错，遮挡了黄昏的最后一缕光芒，让这片森林显得寂静神秘。

西琳深吸口气，没有撑起虚数屏障去抵挡风雪，而是沉默地一步步走入树林。

在被冷杉拱卫的一个小土坡前，西琳停下来脚步，看向小土坡上插着的三根树枝。

那是墓碑。

以坟墓而言，眼前的这个小土坡也就只比乱葬岗好一点。

没有防护的围栏，没有刻字的墓碑，甚至连存放尸体的棺材都没有……

三个小女孩的身体就这样静静在土坡里沉眠，对应着那三根屹立着的细小树枝。

安南默默地站在西琳身后，将手中双数的康乃馨交给西琳。

在西伯利亚这边的习俗，康乃馨是祭奠亡灵的花，双数的花朵同样是献给亡者的意思。

“阿加塔……阿芙罗拉……贝拉……”

西琳捧着双数的康乃馨，轻轻放在了树枝前面，低声倾述着自己的心声。

“伤害我们的研究员全死了，西琳也像约定的那样好好活下去了……你们好好休息吧！”

“不用担心西琳哦，西琳现在过得很好……你们在另一个世界也一定要过好啊……”

少女的声音断断续续，几滴眼泪伴随着不明显的哭声落下。

安南并没有出声安慰。

他知道……西琳对身边的人非常看重，陪伴她一起在实验中坚持的朋友更是重中之重。

此时应该做的，是将这处空间交给西琳，让她与死去的挚友好好告别。

生死离别是一场痛苦，但这也是成长的一部分。

不过……我还是来晚了一点……

安南看着三根屹立的细小树枝，闭上眼睛想道。

她们的人生才刚刚开始，却在痛苦中结束。

“愿她们安息！”

安南微微叹息，在西琳的请求下轻轻挥手。

虚数之力构建出冥界的微小神殿作为永不被侵犯的坟墓，风雪被压缩成亘古不化的冰晶，雕刻出三座晶莹剔透的墓碑。

墓碑上面还刻着一行小字：

——这里沉眠着三个纯洁的灵魂！

第二百四十九章 妖兽，散去吧！

冷杉林中……

帮三位因实验而死去的少女修筑好坟墓，安南轻轻从西琳身边离开，朝外面走去。

祭奠朋友并与之告别，是一件非常郑重的事情，就算是花上一整天的时间也不出奇。

所以安南给西琳留下了独处的空间，在冷杉林的外面等她。

顺带……

他要去拦截一下追兵。

“不得不承认，现在的我只是一缕意念，没有本体的力量，无法像本体那样做到万无一失。”

安南叹息着从冷杉林中走出，在一块覆满积雪的大石头上坐下。

事情出了一点小意外。

如果是安南的本体在这里，产生意外的概率比引起奇迹还要低，甚至命运本身会受到安南强大力量的影响，让事情朝着安南所期望的结果去发生。

但出现在崩坏世界的安南，只是本体分出的一缕意识，大概有安南本体的百分之一实力。

好在西琳在空律核心的影响下，让虚数之种得以发芽，连带着安南这股意识也得到了反馈的提升，现在大概有安南完整体状态下十分之一的力量。

不过即便是这样，安南的这缕意识，最多也只能达到窥视命运的水平，而不能像本体一样靠着绝对的力量对命运为所欲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