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什么我,你是不是傻了?竟然在路上涉路障收钱,这是犯法的,你知道不?”王小鹏霍的一声站了起来。
“你胡说八道啥,我哪里知道什么路障?”王大智看了邓方友一眼,眼睛一个劲的对着王小鹏眨。
王小鹏冷笑,“甭说那些没用的,你就是一个鼠目寸光的家伙,就你这样的,要不是爷爷还在,估计你都能被别人乱棍打死!”
“王小鹏你胡咧咧啥呢?他再怎么说也是你四叔!”田秀兰很快也从外面提着东西走了进来。
“四婶!”王小鹏这声四婶叫得那叫一个荡气回肠。
邓方友当即就深深看了眼王小鹏和田秀兰,他心里生起了一丝荒唐的念头。
然后又看了眼王大智,“大智,这是怎么回事?刚刚你们说的是不是路障的事?”
“没没!什么路障,我和小鹏有点其他事,呵呵!”王大智拼命否认,心里恨死王小鹏这家伙了。
他也明知道,刚才王小鹏提到王大礼,就是恶心自己的,现在田秀兰肚子里的孩子就是王大礼的,不过这事王小鹏应该还不知道。
但是自己知道啊,自己因为没有生育能力,因此这几年来,田秀兰肚子一直没有动静。
田秀兰被村子里的人骂狠了,便也就破罐子破摔,越发的浪起来。
也不知道是王小鹏这混蛋先还是田秀兰主动,这段混乱的关系就那么发生了,王大智开始知道时,那是怒火中烧,后来却被田秀兰压服了。
王大智硬气不起来,然后就这么不清不楚的默认了。也奇怪,王大智这家伙,平素里堆田秀兰是又恨又怕,然后还有那么一丝丝爱的复杂情绪。
自田秀兰与王小鹏好上以后呢,他每每与田秀兰同床时,兴奋劲就特别大。有那么一两次还真满足了田秀兰的胃口。
这下,田秀兰就更加得意了,时不时的拿这件事说事,让王大智是哑口无言。
如果就此下去,或许王大智还真认了,反正在他的观念里,自己似乎也没吃啥亏,有这想法的他也是奇葩一枚。
不过后面王大礼阴差阳错的加入进来后,四个人的关系似乎彻底乱了。
他自己竟然还能做一个便宜爹,按说他对王小鹏都不在意了,这件事就更不会在意了,有时他甚至还会产生一种变-态的快-感。
但是,这种心里在他勒索了王大礼十万块钱,和田秀兰评分后,他就彻底掉坑里进去了。
看着田秀兰的小腹越来越明显,他也就越来越烦躁。受王小鹏要线路的影响,王大智也是在回来的路上想好了一个发财的路子。
这两天他就全力准备路障的事,要说王大智也还是有点脑子的,做的事呢,乍听起来还真就像那么回事。
但是他没想到,这才两三天,警察就来了。尽管是自己的一个朋友来的,但是王大智也明白,所谓的朋友,也就是小事上可能人家能睁只眼闭只眼。
一旦涉及到大事,估计邓方友立马得与自己翻脸。
这也是王小鹏与王大智的区别,王小鹏要搞张铁生,但是他用计,比如把车子都弄走,来了一招釜底抽薪,然后他很快便能掌握运输话语权。
所以王小鹏是有点看不起自己这个四叔的,这也是他一上来就恶心王大智的原因。两人这个时候谁也不让谁,互相瞪着。
“行啦哈,你们两叔侄丢人不,这还有邓警官在呢!传出去也不怕笑话。”田秀兰说。
她又顺手把啤酒和白酒一股脑放桌子上,然后拿起围腰,围上,“小鹏,来给婶子搭把手!”
“好的,四婶!”王小鹏有段时间没有和田秀兰亲热了,听到田秀兰这样一说,眼睛也亮了,暂时放过和王大智摊牌的想法。
等到王小鹏和田秀兰进灶屋后,王大智打了个哈哈,“方友啊,你今天咋想起来看我呢?”
邓方友笑了笑,然后才说,“刚才听你和你侄儿说的话,挺有意思啊,路障的事,不会真是你干的吧?”
“我说邓方友,你什么意思?你兄弟我是那样的人么?违法的事,咋能干么?这明显是诬蔑嘛!”王大智心里一冽,嘴上却十分肯定的否认。
“不是最好,我刚进村的时候,可是看见了,确实偶路障,不过没人收钱,跟报警的人说的不一样!”邓方友盯住王大智的眼睛说。
王大智脸上十分平静,看不出一丝波动,他看了眼邓方友,“方友,你还不知道我么?我虽然有点不务正业,但是犯法的事我也是坚决不干的。”
“那就好,你要知道,报警的是人可是公务员!”邓方友貌似无意的说了一句。
“公务员?”王大智有点吃惊。
“嗯,你们现在的村子是上面挂了号的,如果真出事,别说我,就是你们村支书估计也吃不了兜着走!”邓方友指了指县城的方向。
“你这说的怪吓人的,我们村鸟不拉屎的,谁还能让上面的人操心啊!”王大智脑海里闪过张铁生的面孔,心里就越发的不自然起来。
“张铁生!”邓方友也不拐弯抹角了,直接点了出来。
“他?”王大智心里一惊,嘴上却不屑的笑了下。
“还真是他,我记得你和他好像还有点过节,上次我来你们村好像就跟他有关,还是你请我过来的,说他犯法了!”邓方友显然记忆力不错。
“这怎么可能啊?他不就是一个放牛娃儿么?”王大智装成不相信的样子。
“放牛娃儿?你可拉倒吧,咱们陈副所长都交代过,要对他客气点,他现在是我们镇上脱帽的最大助力,你还说放牛娃儿?”邓方友作为陈斌的得力干将,显然知道得不少。
“所以你今天过来就是为查路障,好给张铁生这小子保驾护航的?”王大智站了起来,心里涌起了滔天巨浪。
“没错,我还真是为路障而来,但是本来是随便来看看你,现在想来,还真是歪打正着,你要是把我当朋友,悄眯的把它拆了,我就当啥事没有。”邓方友坐在那,慢声细语的说。
王大智一脸迷惑的看着邓方友,“方友啊,我要给你说即便,你才相信啊,我真没设置路障啊,那是违法的,我知道的,违法的事我怎么能干呢?”
邓方友看着一脸无辜的王大智,知道这人是不可能承认了,心里也不由有点生气了,不过陈斌副所长交代的任务,自己又不能不完成,想了下,“这样,一会你帮我下。”
“怎么帮?”王大智问。
“我就一个人,工具啥的都没有,你叫几个人,带上工具,我们去把那路障给拆了。”邓方友说。
“哎呀,真不巧,我有事呢!走不开。”王大智睁眼说瞎话。
外面一直听着王大智家里对话的张铁生,听到现在基本明白了,路障多半是王大智设置的,不过警察来问了,他打死不承认了。
听邓方友的口气,对方好像也猜到了是王大智,不过不知道为何,邓方友并没有当场发难。而是在苦口婆心的劝说。
张铁生觉得没必要再听下去了,便悄悄的原路返回,走到岔路口时,他觉得还是有必要去村支书老孙头那说下情况。
张铁生很快走到村支书家,这个时候已经快下午六点了,太阳也没开始那么晒人了。
走到老孙头院子大门边,就听见老孙头的大嗓门,“咕咕咕咕!”
老孙头竟然在喂鸡,张铁生笑了下,“孙叔,我来看你啦!”
“小兔崽子,你会好心来看我,说吧,又咋的了?”老孙头瞥了他一眼,把手上的一把谷子全撒晒坝上,拍了拍手,背着手往堂屋走。
“叔,我真是来看你的!”张铁生屁颠的跟上老孙头。
“有话就说,有屁就放,你婶子可不管你晚饭!说完赶紧滚。”老孙头不爽的看着张铁生。
“你个死老头子,说啥话呢?铁生别听这老东西胡咧咧!你上次给的野味,还没吃完,在冰箱里冻着呢!”老孙头的老伴从睡房里走出来,骂了句老孙头。
“我说你这个婆娘,胳膊肘往外拐是不是?这家我是主人还是你是主人?”老孙头有点不满的说。
“怎么你想造反?”老孙头的老伴一看家里地位很高,直接反问一句,老孙头就偃旗息鼓了。
“我过两年退休,去女儿那!”老孙头不满地嘟哝。
“切,闺女会收留你才怪!”老孙头老伴一俩自信。
张铁生看得有点尴尬,这算不算发现了重大秘密,老孙头不会给我小鞋穿吧。
“铁生你先坐,今晚就在这吃饭,我先去做饭了哈,老头子有话好好说,你再阴阳怪气的,我真收拾你。”说完,老孙头的老伴围上围裙就往灶屋走去。
“坐吧!”老孙头语气不太爽的说了句。
“谢谢,孙叔!”张铁生找了把椅子坐下。
“啥事?”老孙头认真起来。
“是这样的”张铁生把路障的事还有在王大智家听到的详细说了一遍。
老孙头听完,脸色变得十分严肃,“铁生,你小子的意思是这路障和车辆被清一空还是两拨人干的?还都与王清源那老王八都有关系,也就是王家搞的鬼?”
“我是这么猜的!”张铁生回答。
“这老王八想干啥?当车匪路霸么?”老孙头气得拍了下桌子,站起来来回在堂屋里走了好几圈。
“我现在的养殖场基本每周都要运一批粮食进来,以后出售肉牛时也离不开运输,这王家明显是冲我来的?孙叔,这政府应该会管一管吧?”张铁生问。
老孙头瞪了张铁生一眼,才有点无奈的说:
“管,我们最多只能把路障拆了,人家把车都收走了,你怎么搞?你自己买车组建运输队?就你有那实力,也行不通,农村这一块交通运输都是有组织的,你以为那么简单?”
“怎么说?”张铁生毕竟还只是一个刚高考完的学生,再聪明,也不知道社会上的一些潜规则。
老孙头就给他详细的解释了一下。
原来,农村基本都出现了这种情况,大部分地方,都是垄断人口运输,车子就那几辆,别的人即便你有买车的实力,也不能上道,不然就会出现各种各样的麻烦。
比如轮胎突然爆胎,车窗玻璃被砸之类的,司机莫名的被打一顿,等等,总之就是让你车开不下去。
货物运输这块呢,农村一般需求比较少,所以大部分地区很少出现垄断货物运输的这一块,很多农村的自己买个火三轮就把玉米小麦谷子这类的粮食弄去卖了就是。
没有需求也就没有垄断,竹园村现在因为有了张铁生这么一个养殖场,就被有心人盯上了,要说不是针对张铁生,老孙头第一个不信。
而有这实力做这事的除了王家也就没有别人了。
张铁生听完老孙头的话,陷入了沉思,根据老孙头说的情况,这王家是把司机的利益与自己家的利益捆绑在一起,这要动起来,麻烦很大。
“我该怎么办?”张铁生问了一句。
“怎么办?这事蛮干肯定是不行的,蛮干能解决一时解决不了长久。”老孙头掏出烟,自顾自点上。
“孙叔有办法?”张铁生开心的问了一句。
“办法不是没有,不过比较麻烦,你不是说警察都来了么?就是哪个邓什么的官,好像跟王大智还认识?”老孙头问。
“对,他们认识,应该是朋友,现在邓方友还在王大智那,估计晚上会在那吃饭。”张铁生回答。
“这不就对了,镇上既然有人知道这事了,我猜应该就是你刚才给我说的安庆云副站长报的警。”老孙头吐了一个大烟圈,一脸惬意。
“你的意思让警察来弄这件事?”张铁生问。
“不然呢?你去把那两个水泥墩子撬了,明天估计两个更大的出现,这事武力是搞不定的,你再能打,你能把所有路上的司机都打一遍么?这些司机可不是善茬。”老孙头说。
“你出面都不行么?”张铁生问。
“我?哈哈,小兔崽子,你以为你孙叔是个多大的人物,在竹园村他王清源才是土霸王!”老孙头一脸复杂神色。
张铁生看着老孙头的样子,不由叫了声,“孙叔!”
“哈哈,人老了,容易伤春悲秋!”老孙头回过味来,哈哈一笑,把这事给揭过去。
“孙叔你可不老,行吧,我大概知道怎么回事了?我先回去了,家里还有客人呢!”张铁生起身,准备告辞。
“回哪去,没听你婶子说,让你在这吃饭啊?”老孙头眼睛一瞪,不让张铁生回去。
“叔,安站长和他小舅子还在我家里呢,我不能不回去吧,你给婶子说,我下次来!”张铁生推脱。
老孙头一听,眼睛一翻白,“滚滚,免得老子看着你糟心!”
张铁生嘿嘿一笑,“谢谢孙叔!婶子,我先走了啊,家里有客人,今天就不叨扰了。”
“哎呀,你这个娃儿,咋有一出没一出的,我这米都下锅了。”老孙头的老板从灶屋里跑出来。
“下次!下次!”张铁生大步跨出老孙头家的堂屋门槛。
老孙头在后面大声说,“你小子可别乱来,打架是解决不了问题的。”
张铁生摇了摇手,“知道了,孙叔,我知道怎么办,你放心吧!”
在听完老孙头的话后,张铁生心里就冒出了一个不太成熟的想法。
不过这方面他还没啥人脉,先要回去问问安庆云和李天伟他们几个。
张铁生往家走的时候,王大智家的晚饭已经开始了,邓方友并没有走,而是留了下来吃晚饭。
王小鹏也并没有真的把王大礼叫过来。
四个人分四方坐下,田秀兰瞄了下王小鹏,然后问,“刚才你们都在说些啥呢?我咋听见路障之类的?”
“嫂子没事!”邓方友狠狠的看了眼田秀兰的胸脯,然后笑呵呵的回了一句。
王大智也附和着笑了下,“方友就是来看看我,真没事!”
田秀兰嘴角一撇,她其实不太关注这些东西,自她怀孕后,她对以前的一些想法反而淡了许多,或许这是做母亲后的母性改变了她吧。
“小鹏,你今天过来是找你四叔啥事?”田秀兰问。
“没事啊,就是想四叔和四婶了,过来看看啊!”王小鹏也笑着说。
“我不管你们是怎么想的?既然在我家里了,就老老实实的,别整幺蛾子。”田秀兰说。
然后脸色一变幻,又笑着说,“打架吃菜,也没啥准备,就随便弄了几个菜,桌子下有酒,你们想喝啥自己拿啊!”
邓方友、王小鹏连忙应了,就王大智有点不自然,原因是他看了下手机,青春痘那家伙发了一个短信过来说,“大哥,有车又进来了。我们拦不拦?”
王大智心想:麻蛋今天咋回事,车子一个劲的往村里来,都商量好了么?
他偷瞄了眼邓方友,发现这哥们一个劲的在吃菜,也没有别的异常,不过王大智觉得还是小心为妙,便偷偷回了一句,“不要管,过了今天再说。”
青春痘看了短信,便对自己身边的人说,“走吧,今天我们去镇上玩去,老大说了不用管,今天放假!”
几个五颜六色头发的年轻人欢呼一声,直接就从山包上往背面滑了下去,然后有说有笑的就往镇上的方向走去。
几辆车里的人把车开过,然后发现并没有人出来,便给李天伟打电话,“天伟哥,没人拦啊!”
李天伟在张铁生的院子里接起电话纳闷的问,“真没人拦?”
“真的没人拦!我们三辆小轿车都过来了!”在车上,李天伟的朋友也很奇怪。
“那竹竿在哪?”李天伟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