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个人从顾家逃跑回了柳家，舅舅舅妈接纳了他，把他当作儿子养育。

到了十八岁，顾洛笙接受了部分顾家产业，拿到了与他年龄不相符的巨额分红，看着这笔画了无数零的巨款，他的第一反应是脏。

这笔建立在母亲性命之上的钱款，太脏了。

……

燃气灶上，加了鱼肉和小葱的鱼片粥咕嘟咕嘟散发着香味。

“粥煮开了。”

傅青墨的声音将他从回忆拉回现实。

他们两个身上系着厨房围巾，傅青墨是个新手，她对厨艺的理解仅限于点心的制作烘培，进了厨房就一直缩头缩脑的，生怕厨房会突然爆炸一般。

顾洛笙关闭灶阀：“拿碗筷。”

顾洛笙的小厨房里什么都有，餐具调料一应俱全，傅青墨挑了两副牛油果色的碗筷，在铺了gān净整洁白色桌布的方形小餐桌上一字摆开。

香气腾腾的鱼片粥营养又养胃，她轻轻chuī了口气，热气就飘到了顾洛笙眼前，给他的镜片蒙上一层雾气。

两团白花花的雾气笼罩在他面前，就像两片鱼肉贴在眼睛上，画面有些搞笑。

傅青墨没有忍住笑了出来。

“吃饭怎么不戴隐形了？”顾洛笙偶尔会戴隐形眼镜，接她的时候也是戴着隐形来的。

顾洛笙面无表情地摘下眼镜，取出眼镜布细细擦拭：“做饭的时候戴隐形，有被蒸汽灼伤的风险。”

“……哦哦。”好正经。

“你的眼睛多少度？”看他镜片不算单薄，她难免好奇。

“左边420，右边480。”见傅青墨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怎么？”

傅青墨：“只是觉得像你这样自律的人都会近视，眼保健操可能是骗人的！”

“……”顾洛笙淡淡地弯了弯嘴角，“近视的原因未必都是用眼过度，十二岁的时候我就开始戴眼镜了。”

傅青墨竖起一根手指：“这是几？”

她的脸在一团氤氲热气中模糊却美好，如同水中圆月，有种不真实的朦胧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