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绫君傻了。

“什么意思？”要和我两清？

江起只有一个字，“数。”

沈绫君摇头。

他递来的那把刀闪着寒光，拽着她的思绪到上辈子。她想起自己为了从他那里逃出去，失手一刀捅了他。

虽然没伤到要害，可那时候江起眼底的难以置信和心碎，却比捅到身上的刀还要让人痛。

她声音颤抖，“我不要，我没有怪你。”

江起把水果刀放回果篮里。

“你开车撞上去的时候在想什么？”

沈绫君如鲠在喉，一句话都没说出来。

她什么都没想……

江起看着她，心里又酸又胀又疼，如坠千斤。

他起身，坐在chuáng沿，双手撑在沈绫君的两侧，bī视着她，眼底像是有细小的裂痕。

这一点子裂痕像是会传染般的，映到了沈绫君的心上。

她的心开始撕裂，好疼，身体的每一寸都在疼。

江起声音微哑，“告诉我，你在想什么？你不要命了吗？”

“我……”

江起：“跟我保证，不会有下次。”

沈绫君摇头，“不行，我们只有一个妈妈了。”

江起微怔，心头落的冰雪被她这一句宛如chūn风般的话语拂过去，露出一片不可思议的软。

他克制不住得啄了一下她的唇。

声音微哑，黑眸中的寒霜淡化，宛若深海。

“君君，这世上没有拿一个换一个的道理。”

她驾车撞向那辆车的时候，就是要拿自己的命去换夏时月的命。

江起不要这样的。

母亲他要，沈绫君也不允许有任何闪失。

天知道他昨夜是怎么过来的。

他怕极了失去她。

心疼得难受，像同时被千万只蚂蚁噬咬，将他的心脏都蛀空。

医生说的那一句「患者平安」，仿佛是跨越千山万水而来的福音，将他带回人间。

江起凝望着她。

一字一顿地警告。

“如果你再这样，我就不要你了。”

沈绫君一僵，身体机能的反应比情绪来得都快，眼眶瞬间就湿了。

江起蜷了蜷手指，狠了狠心，“跟我保证，不会有下次！”

沈绫君立马答应。

“我保证！我保证没有下次了！”

江起将她揽入怀中，沉痛的声音就在沈绫君的耳侧。

他闭了闭眼，满脑子都是昨晚她昏迷时的样子。

“对不起，是我牵连你。”

江家纷争却把她搅了进来。

沈绫君抬手，抱住江起，“你要和我分这么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