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唐瞟了他一眼，莫禾在笑，透过车窗的路灯照出了他骄纵的神色，他挑衅地斜眼看过来，挑起眉毛，像笃定自己不会同意似的。

昨天他也是这一副挑衅的神情，最后却哀哀戚戚哭着求饶，泪水断了线，浑身上下哪里都软，再无法硬气地做出色厉内荏的模样。

江唐猛然意识到自己在想什么，打住了思绪。

莫禾确实认为江唐不会同意。

他说出的话连自己都觉得有些过分，更别说是江唐——在江唐的角度看，自己并不知道他明天是去gān什么，却任性地叫他取消行程。

江唐不会同意的吧，他的确信守承诺，但不会为了一个承诺去破坏另一个承诺。

莫禾等着江唐的拒绝，但他也不介意，毕竟只是可选任务而已。

却听到一声。

“好。”

江唐没有看他，只淡淡应答，语音很快融化在空气里，莫禾却好似从中听出彻底的毫无保留的纵容来。

这就是当哥哥的样子吗？

别说，还真有一点点细微的感动——就一点点——莫禾想。

实际上，如果不开攻略线的话，江唐确实是个好哥哥。

女主角埋怨哥哥jiāo了女朋友，给他惹了不少麻烦，有些确实太过分，可江唐从未过多指责她，表面上疏远，实则是迁就。

既然游戏世界对情节这么还原，也就是说，在莫禾来之前，江唐也是这样对待弟弟的。

这么一想，有个哥哥的感觉确实还不错，可以受到无条件的包容和偏爱。

玩游戏时，莫禾挺羡慕女主角有个哥哥，开了哥哥这条攻略线他当时第一反应是遗憾，虽然哥哥对待女主角比之前更宠溺，莫禾总觉得感情变了质，哪里都不太对。

江唐此刻的纵容大约也是因为真心的后悔想要补偿——也许他并不是当做什么都没发生，而是真的希望没发生。

莫禾收回看着江唐的视线，垂下眼。

江唐倒是想当好哥哥，可惜他又一次误打误撞开了江唐的攻略，现在的江唐是他的攻略对象，这就决定了他不能安安分分当江唐的弟弟。

哎，真遗憾。

“那我就勉为其难接受你的道歉吧，”莫禾把手放进了校服口袋里，靠在坐垫上闭起了眼睛，傲慢地哼了一声，又补充道，“但我还没有原谅你。”

故意做出的傲慢骄矜的神情，像高傲但柔软的猫，试探地伸出爪子又怕对方看出半点殷勤，立刻缩了回去。

江唐不禁露出笑意，只是很快又收敛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