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有拙没说话,他下巴抵着男人宽厚的胸膛,有一瞬的出神。
他不记得他哭过几次,不过应该不多,哭过一次没有作用,只是迎来更是谩骂后,他就不喜欢哭。
直到前几分钟,他都没想过哭。
可陆起的话,像是一个开关,一旦打开,他猛地埋头,将脸埋入陆起的颈窝,手缓缓上抬,缓慢地回抱住了陆起。
很快,陆起的衣领传来若有似无的湿意,楼梯间里没有任何响动,忽然,林有拙打破了安静。
声线比往常沙哑了些,他问:“下雪了?”
陆起抬眸,目光穿过客厅,越过阳台,微凉的天色,洁白无瑕的雪花从天飘落。
他左手向上抬,很轻很温柔地抚摸了一下林有拙的后脑勺:“嗯,在下很大的雪。”
*
午饭是陆起做的羊肉汤锅。
沸腾的热汤翻滚出袅袅的白色香气,林有拙换好衣服出来,肚子轻轻叫了几声。
他拉开椅子,眼尾还有一点点红,像是抹了一层薄薄的眼影,他拿起筷子:“闻着很香。”
陆起夹起一块萝卜,微笑道:“吃了更香。”
林有拙便夹了一块羊肉,放进嘴里,不腥不膻,鲜嫩中还带着淡淡的萝卜甜味,他又夹了一块:“确实很香。”
说完这句,林有拙就安静进食了,但只要看向他耳尖,就会发现一抹显眼的红色。
陆起心底蓦然柔软了几分。
以往的林有拙对他,或是对所有人,总是隐藏着真实的情绪,用无数层坚硬外壳包裹住他的真实。
而现在,林有拙终于愿意在他面前展示他的真实。
高兴时,眼里就dàng漾着星光,难受时,就委屈地哭泣,害羞时,就悄悄红着耳尖。
这样鲜活的林有拙,唯有他能看见。
陆起自然收回目光,也安静用起餐。
满满一锅肉菜,两人解决得gāngān净净,吃过羊肉,全身暖洋洋的,收拾好饭桌,将锅碗筷子放进洗碗机清洗,林有拙就跟着陆起出发去医院。
准备下楼,林有拙才知道陆起的轮椅可以自动上下楼梯。
但他还是先陆起几步下楼,以防意外他能在下面反应。
他注意着轮椅,开口说:“先前我以为是孙叔送你上的楼。”
陆起笑了笑:“再过段时间,我就能自己上楼了。”
提到这件事,林有拙也很为陆起高兴:“怀念站起来的感觉吗?”
“以前不会,现在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