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抬手一扔,匕首滚在独孤信面前,厉声道,“独孤爱卿,你还有什么话可说的?”
若说要有杀人动机,先前慕寒晟非要强娶阮玲玉,独孤信又不肯合离,如今慕寒晟死了,这些燃眉之急都没了,独孤信倒是很有嫌疑。
独孤信双膝跪下,挺直了腰板,双手作揖,义正言辞道,“皇上,微臣身为督查王朝法律者,绝不可能知法犯法。先前的御赐之物一直收在家中,还请皇上派人前往取证,以证微臣清白。”
言辞掷地有声,丝毫不像杀人犯罪的心虚,皇上也轻轻点头,挥手让内侍前往独孤府。
正在睡午觉的阮玲玉被一通动静吵醒,行了一礼,询问道,“公公这是在找什么呢?”
“琉璃二皇子死于驿馆,凶器正是皇上赐给独孤大人的匕首,如今是在取证呢。”
书房被翻了个底朝天,侍卫们出来纷纷摇头,阮玲玉心口一滞,若是找不到,罪名不就落在独孤修身上了?
她连忙上前拉住太监,道,“公公,我家大人向来秉公执法,绝无可能做出这等事情,分明是有人诬陷,还请皇上明鉴啊。”
拂尘轻轻一扫,太监睨了她一眼,尖细的嗓音格外刺耳,“这些都由皇上定夺,少夫人还是好自为之吧。”
什么叫好自为之?独孤信要凉了?不行,绝对不可以。
提起裙摆,便打算备车进宫好好跟皇上说一番,刚入了宫门口,便看见独孤信被一群侍卫压往刑部。
她愣愣的看着那抹笔直高
大的身影,他怎么会就这么甘心被定了罪名?
想也不想,往那群人冲去,可却被人死死地拦着,她只能一声声高喊,“独孤信!独孤信!你没有做对不对!”
听见那道熟悉的声音,独孤信停下了脚步,看见不远处娇小的身影不断的跳起来,一声接着一声地喊,他勾了勾唇,轻轻点头。
所有人都认定他杀人又何妨,她知道他不会做。
见状,阮玲玉紧接着喊道,“你放心吧,我会查出真相的!”
独孤信眸光闪动,明明是一个小丫头,怎么说的话让人那么有安全感呢?
看着他渐渐远去,阮玲玉也平复情绪,心下谋划着,此时事关邻国使者,往大了说就是两国战争。即便独孤信是皇上的宠臣,若是能用他的项上人头来缓解两国的矛盾,皇上也绝不会手软。
不行,她必须得尽快查明真相。
想也不想就跑回大理寺和老徐等人商量对策,众人一听说独孤信落难,都团结一心要为他伸冤。
夜半时分,阮玲玉溜到驿馆查看案发现场,还原凶手杀人的几种可能,老徐等人则偷偷将慕寒晟的尸体运出来检验。
白日阮玲玉便亲自上阵解剖尸体,让其他人紧盯着慕寒晟身边人有无异常。
接连几日的奔波劳碌,阮玲玉累得唇色苍白,她不断的查看这几日搜集到的线索,老徐都忍不住劝道,“你歇一歇吧,你这样病倒了对案情也没用啊。”
她摇了摇头,皇上为了给邻国交代,不日就要将独
孤信处斩,再不赶他就来不及了。
衙役匆匆来报,“连续几日,大皇子身边的心腹都时常跑去一同前来的使臣屋中,我们还发现在大皇子身亡前一天晚上,他们在一家酒楼喝酒。”
阮玲玉又燃起了希望,转机这不就来了吗?
……
眼见着就要到独孤信问斩的日子,狱头送来了断头饭,正准备用饭时,独孤信被带到了大殿之上,便看见阮玲玉微扬着下巴站在大殿中央。
“开始吧。”
皇上轻轻抬手,阮玲玉行了一礼,掀开白布一半,解释道,“大家都看到吧,大皇子的死相是睁大双眼,同时嘴巴微张,眼瞳突出的程度比寻常死尸不同,说明他是处于极其震惊的状态下死亡的,那么由此可以推断,杀死他的人是他想不到的人,也就是他的心腹。”
她伸出手,指向一旁被堵着嘴,捆成麻花的样子,身上血迹斑斑,看样子经历过一番审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