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一受影响的是她的睡眠。
接下来三天, 她的睡眠一天比一天差,几乎到了彻夜无眠的地步。
她在崩溃的边缘qiáng撑着。
一闭上眼, 她反复地做噩梦。
梦里依旧是那座人烟稀少、寂静得可怜的山林,她走在其中, 四处呼喊, 无人回应。她跌跌撞撞得前进, 稍不留意一个回头, 一座没人居住的房子坐落在她的身后,门前的廊檐塌了一边, 空地上布满了鲜绿的青苔。
一切的一切, 都在提醒周阳过去发生的一幕。
往事并不能如烟散去,无论她再怎么努力地挣扎,试图撇开过去,重新开始新的人生。
可这一幕噩梦就像是刻在她的血肉里, 与她日月同存, 一天一天地在无人问津的角落里悄然滋长。然后在某个必要的时候,它会自动跳出来,第无数次提醒她,过去发生的一切。
周阳埋在枕头里, 泪水不知流了多久。
她悲哀地想,有时不是她不愿意放开过去,而是过去至始至终不肯放过她。
它就是一处掩藏得极好的沼泽,随时随地等她自投罗网。
她稍微一个不注意,踏错一步,即是跌入万丈深渊,坠入万劫不复之地。
在上海工作的最后一个工作日,周阳的黑眼圈怎么遮都遮不住。她望着镜子里脸色苍白双眼无神的自己,呼吸几秒,她放下手里的遮瑕膏,不再做最后的挣扎。
上午九点,沈丛衍一进入会议室,他立即感到了一点不对劲的地方。
会议上思来想去,结束时,他把周阳叫到茶水间。
“昨晚加班了?”他皱着眉问。
周阳顿时一怔,她摇摇头:“没有。”
他看了一眼她疲惫的眼神:“睡不好?”
“是我习惯不好,出门在外会认chuáng。”她找了最简便也最好用的借口。
沈丛衍若有所思,他抬起手,看看表:“待会没什么事,放你两小时假,回去好好补一觉,下午还要打个漂亮的收尾,你这个状态……”
他顿了一下,忽而笑道:“不知道的还以为我在压榨员工。”
这还是第一次沈丛衍和自己开玩笑,可周阳却怎么也放松不下来,反而神经变得更紧绷了下。
他不说下午的工作还好,一说起,周阳不免想到徐风林。
此次,徐风林作为合作公司,届时也会一并出席他们的论坛会。她是论坛峰会负责人的一员,和他免不了要有工作上的来往。
周阳笑了笑:“谢谢你,我会注意。”
沈丛衍扬扬眉:“现在把东西收好,回去睡觉,其他事等你醒来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