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了几步,周阳不禁想到在南城临时将顾青闻约出来的那个夜晚,也是这样的一段小坡路。
不同于那晚的是,这一回他们提前做好安排,一并奔向另一个目的地。
顾青闻说:“下面就是上李水库。”
她寻着他指的方向看去。
竹林挡去了部分视线,看得不大真切。
“之前是高尔夫球场?”她想起刚来临城时查阅的资料。
“以前是,”顾青闻说,“去年对外开放,除了刚才经过的入口,走到上面还有一条小径也是通往水库。”
她听他细细说着,不时看着他。她注意到他说话时,神情语气总是轻松而沉稳的。
也许是她想得过于沉浸,眼前的人已经讲完了,没得到她的回应,相反的是在出神。
顾青闻轻轻笑道:“怎么了吗?”
前后不到十来分钟,他第二次问她怎么了。
“没有,”周阳佯装不好意思,“就是来临城两年了,这里还没来过。”
“这很正常,”顾青闻不以为意,说,“在一个地方住久了,有时还比不上来旅游的人熟悉你待的地方。”
这句话说得不无道理,周阳心里某种情绪被这句话安抚了下去。
她和他拐过弯口,不紧不慢地说:“之前住在湖滨南路,平时的活动范围都在那一边。而且平时工作忙,周末都在家里休息。”
她缓缓说着,跟他讲的同时,试图说服自己这苍白无聊一样的生活轨迹并不怪异。
“工作之后,生活会跟学生时代想的不同。”顾青闻说。
周阳目光掠过他身后不远处,一丛翠绿的竹林映着他。她移回目光,落在他的脸上。
“你那会想象的工作后的生活是什么样的?”
顾青闻一滞,停在某处良久,等了片刻,周阳听见他声音透着几分释然。
“日出而作日落而息,那会是这么想的。”
按他的话来说,应该是饱含规律性、稳定自在的生活。周阳回想起他之前说过大部分时间都在加班。
有人永无止尽的加班,是因为背后的生活压力以及对未来前途的渴望;而有些人加班,纯属因为需要一份让自己投入的事情。
周阳想,顾青闻是前者还是后者?或者两者都有?
转眼间,他们到了梅海岭的入口。
顾青闻停住脚步,指了指绿色围栏网处的一条小径:“这里可以通往上李水库。不用特意下山到植物园东门那边进。”
今天他们的计划是穿过梅海岭走到金榜公园,周阳前后看了看,说:“下回过来走试试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