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畔知道他们兄弟有话要说,便道:“大哥哥,我上里头瞧瞧阿嫂去。”
陈国公道好,示意边上仆妇给她引路,拱手对云畔道:“就托付弟妹了,替我好好开解你嫂子。”
云畔应了,跟着仆妇走进内室,打眼并未看见孩子,想是已经装裹起来装棺了。只有一圈妇人围着敬夫人,大概是陈国公的妾室等,见了她来,便都让开了。
云畔登上脚踏唤了声阿嫂,敬夫人恍惚着睁开了眼,看见她,哦了声道:“弟妹来了。”伸手来牵她,然后热泪便滚滚而下。
云畔见了她的样子,自己也禁不住哭起来,可这时候越是哭,越会令她难过,便止住了泪道:“阿嫂节哀吧,要是哥儿见你这样,他心里也不会好受的。”
敬夫人抽泣不止,“我的玄都……那么好的孩子……”
陈国公有两子,大的玄都是敬夫人所生,小的叫玄同,是妾室所出。如今嫡长子出了事,实在分外令人惋惜,这不单是一个孩子夭折的痛,背后牵扯着时事与政局,更是有许多不能言,也不可言的利害。
“阿嫂,就瞧着大哥哥吧。”云畔拍着敬夫人后背温声安抚,“大哥哥心里何尝好受,你要是这样,大哥哥愈发没主张了。”
敬夫人仍是自责不已,“都是我不好,是我没有看顾好孩子,大热的天,怎么叫他发起烧来。”
然而孩子的死因,一时半会儿谁又能说得清楚,云畔那些安慰的话,对于一位刚痛失爱子的母亲来说,并不能起任何缓解的作用。
这时静存从外头进来,掖着一双哭红的泪眼,看见云畔,叫了声三嫂,复又对敬夫人道:“外头都已经安排妥当了,哥儿也停了chuáng,阿嫂别难过了,没的伤了身子,好些事还需你料理呢。”
府里的姨娘们又陪着,没话找话般将孩子生病到咽气这一截,翻来覆去地盘算,左一个“原还好好的”,右一个“今早瞧着已经大安了”,闹得敬夫人心里愈发难受。
还是静存发了话,“你们先回去吧,人多嘴杂,留下两个贴身的嬷嬷伺候就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