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果他前脚进去,她后脚就跟了进来,“妾替公爷更衣。”
他又怔住了,见她鼓了下勇气方上前来解他的玉带,他只好抬起双臂,以便她能顺利完成这项伟业。
“嗒”地一声,玉扣解开了,彼此都松了口气。她收起玉带,轻柔的手势,连那冷玉都变得温软起来。
视线相jiāo,有点尴尬,可是更衣还要继续呀,她又伸手抽了他内襟的系带,他的衣裳总带着兰杜的味道,轻轻飘拂过来,钻进脑子里,有种陌生又熟悉的感觉。
不知是天气燥热的缘故,还是这屏风后地方狭小,总觉得有些闷闷的,不好喘气。她微微别过脸,替他脱下了罩衣,那一低头间,琉璃的耳坠子轻漾,漾出了一片柔绮。光线穿过窗上绡纱,笼罩了她整个人,面颊上的皮肤染上了一层浅浅的粉色,有种奇异的细腻和美好。
侍奉他更衣的女使送了襕袍过来,她展开为他披上,他身量高,她须得高擎起手臂才能替他整理领缘。他只好微微弯下身子配合她,两下里靠得很近,忽然便想起昨夜浅尝辄止的温存,一瞬心头急跳起来,只好难堪地往后退了半步,抬手说:“我自己来吧。”
反正尽到了责任,云畔也从容了,退出去命人准备熟水和小食。
他从屏风后迈出来,照旧一派朗月清风,谢过了她的款待在小几旁坐下,执起杯盏,指节上的赤金指环在苍黑的建盏衬托下,尤其显得贵重华丽。
窗外有流风,轻轻地chuī拂进来,chuī动他袖口的碧绫带,因口鼻被手遮挡着,只露出一双深邃的眼眸,眼波流转望了她一眼,“我先前回来,正遇见有人往门上递拜帖,是夫人家下贵戚么?”
云畔提壶替他斟茶,“是我姑母,这些年往来不多,见了也不甚热络。”
这个时候登门也许是示好,也许带着别的目的,谁知道呢。
他嗯了声,“先见见吧,长辈慈爱可以多走动,若是长辈失德,那以后闭门谢客就是了。”
云畔道:“我也是这样想,只是那些平时鲜少往来的亲戚找到府上来,怕会扰了母亲和祖母的清静。”
他说不碍的,“哪家没有几门亲戚,其实你那两位姑母的境况,我也有些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