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柳山南仅凭一双露在外面的眼睛就认出了自己吗?
池信听到响鼓般重锤不止的心跳声,如远方寺庙里的梵钟,一下一下,敲醒了她。
纸巾没有香味,可池信却闻到了一股熟悉的味道,如雪山般清凉的熟悉感把她拉回过去。
当初到帕市进行医疗援助的第一天,她也曾给柳山南擦过脸上的灰尘,只是那次被他中途攥住了手腕,而换位之后,池信没有拒绝,或者说,她所有的力气都在压制着翻涌的想念,以防失控。
“好久不见。”,他说。
慕士塔格峰偶遇之后,相隔整整一年了。
“你……怎么在这?”
这句话在心里酝酿数遍,池信努力将它转换成冷漠的语气。
这时身后的小孩儿开始咳嗽,她慌忙转身,反复确认没事后安抚着拍了几下,小孩儿才又闭眼睡去。
外面有人喊“柳山南”,他抬脚,欲走又止。
“池信。”,他终于开口叫这个名字。
得到池信回应的目光,柳山南盯着她胸口的无国界医生标志一直看。
“给,我同事捡的,是你的吗?”,池信故意把屏幕按亮,递给他。
手机在两人之间缓慢递出和接过,柳山南又听到外面有人叫他。
池信的口罩忽然被摘下,柳山南盯着她的脸,说:“别受伤,我再来看你。”
说完人从帐篷钻出去,跑步前进,很快消失在夜色中。
……
等他走了,薛畅一步三回头踉跄着回来,“那男的当过兵还是当过警察啊?身板那么直,可不像普通救援队出来的人。”
这你都看得出来?
薛畅凑过去,“嘿!你俩认识啊?小伙子长得够帅的!”
池信到另一个chuáng位查看伤者情况,显然不想多说。
刚经历过这场大地震,薛畅也没心思深入八卦,“又运过来一批医疗物资,你看看急需哪些,我给你搬过来。”
“好。”
池信随他出去,边走边问,“市区怎么样了?目前有多少死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