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一切都已经变了。
他轻轻叹息一声,重新阖上了眼。
萧翊自然不指望单凭自己就能说动这位皇叔,他从怀里掏出一枚玉佩,放在了他跟前:
“皇叔,这是姑姑让我给您带来的,她说您见了就晓得她的意思了。”
萧翊有些迟疑看着入定了的唐永,最终还是作一揖,转身离去了。
萧翊走后许久,空dàng的没有一丝声音的牢房里,盘坐的唐永忽然睁开了眼。
他拿起了那块玉佩,指腹摩挲着那上面明晃晃的一个“义”字,眸子里翻滚着滔天骇làng。
那是他们当年约定好的,不管是谁最后拿着这块玉佩,都是十三义的统领。
所有人听从其指挥。
也就是说,这个人的决定,就是整个十三义的决定。
而这块玉佩经着萧翊的手送到他跟前来,其中意味再明显不过。
长公主萧钰,要他做这个决定。
最后一次的决定。
“呵,呵呵呵呵哈哈哈哈——”
唐永忽然笑出了声,眸子里迸she出jīng光,笑出了癫狂的意味。
萧翊有句话说的很对,他确实不甘心,不甘心就这么被人耍得团团转,不甘心那些兄弟埋名huáng土,也不甘心自己就这么怀着愧疚死去。
既然让他来选,那他就拼这最后一回——
*
小家伙吵着要一起守夜,兴奋了大半宿,却终究还是抵不住困意,在钟声敲响之前窝在慕柔怀里睡了过去。
徐管事将小家伙抱下去,领着一众人退出去的时候,慕柔还没觉出什么不对劲的。
等到玉润在外头问了一句可否落灯,李珩修站在chuáng前似笑非笑看了她一眼的时候,她才猛然意识到。
这房里头只剩他们俩人了。
而这屋子,本是他们大婚时的婚房。
也就意味着,今晚俩人得宿在一个屋里头了。
这几天李珩修都宿在书房,她都快忘了这茬事了。
慕柔看着李珩修完全没有要走的架势,默默拉紧了衣裳。
虽说是表面夫妻,但是该做的样子还是得做的。
眼下这场景,再让人送一chuáng被褥是不大可能了。
虽说也没什么人管得了侯府吧,但是日子久了少不了惹宫里头的怀疑。
再说今个大年初一,若是还分开宿,也太说不过去了。
正在慕柔做了一番心里斗争,努力说服自己的时候,李珩修已经褪去了外衣,和着中衣躺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