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月巧意识到自己被她嫌弃了,脸色一沉,冷声说道:“你知道我是什么意思,他是廷理哥哥在世上唯一的骨肉,所有的人都希望他是嫡子。”
叶从容当然明白她的意思,嫡子是正妻所生,她一会和离书,一会嫡子的,这是想让她主动离开陆府为她让位呢。
叶从容莫名地想叹气,没想到一个死人的正妻之位还那么抢手。
她此时实在是有些失了兴致,于是开口送客:“辛苦姐姐跑这一趟了,要是没别的事你就回去吧。”
于月巧还没得到想要的答案,当然不肯回去,她眉心轻挑,胡搅蛮缠道:“妹妹你可还没答应我呢!”
叶从容沉默两秒,忽地笑了:“放心,会如你所愿的。”
于月巧觉得叶从容这是认输了,她心里得意:“那就好,你还是很识时务的。”
于月巧这才心满意足地转身离开,看着她离开的背影,叶从容眼里的情绪一点一点地淡了下来,直到空茫一片,她心里莫名地有些厌倦。
于月巧快走到院门口的时候,叶从容突然在她身后开口说道:“我其实一直不明白他为什么会喜欢你,又到底喜欢你哪里?”
于月巧听出了她话里的鄙夷,转过身怒气冲冲地看向她:“你什么意思?”
“我要谢谢你”,叶从容一脸平静地说道:“在没见到你之前,我曾因为他的无视很多次地怀疑过自己,怀疑自己是不是不够好,也曾听见你的名字就忍不住难过。”
“可真的见了你,才发现你也不过如此,比我想象中的你差了千倍百倍,越了解你越看透你的自私虚伪,越认识你越明白你的浅薄无知。”
“而他竟然会喜欢这样的你,我实在无法理解,但也不必理解,只是他终于可以走下我心里的神坛。”
“现在想来,我其实一点也不了解他,或许是年少时那太过惊艳的惊鸿一瞥成了我心里的执念,我喜欢的只是那个我幻想出来的美好的虚影,并不是真实的他。”
“谢谢你的出现让我终于走了出来。”
叶从容话说得礼貌又客气,但内容里全是讽刺,于月巧气得脸色通红:“你在胡说什么?你给我说清楚!”
“没什么意思,就是谢谢你。”叶从容不再理会她,摆了摆手示意蓝竹送客。
蓝竹打开院门,于月巧吵闹着不肯走,叶从容坐到了槐树下的躺椅上,一个眼神都没再抛给她。
冬芬又拉又劝才终于将于月巧拉走了。
小院里终于又恢复了平静。
叶从容靠在躺椅上闭目养神,她的右手里正攥着那个装着和离书的信封。
她的身影透着一股落寞,但又好似多了一些坦然。
陆廷理不敢靠近,远远地看着她。
她刚才对于月巧说的那段话一遍又一遍地在他脑海里回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