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肆是真没想到,裴景瑶竟是将他昨日新买的粗米都拎了过来。这男人这几年究竟是怎么过来的,云肆抱着他没有言语,但这种沉默却更让裴景瑶有几分局促不安。
云肆停在一片竹林前,脚下的步伐一变,裴景瑶只觉得眼前的竹林一花,随后便进入一个宽敞的别院。
这是她设下的步阵,一个普通障眼法,以往的北疆人常用这种阵法困住猛shòu,在大梁倒也可以迷惑一些普通人。
比如裴景瑶,他在被云肆放下来以后,便带着些怯意的站在别院门口。
“走吧。”
云肆看了他一眼,率先进入院子。这户别院格局不大,但胜在清幽雅致,因为寻常只有云肆一人住在这里。
这与裴景瑶想象之中差别很大,他原以为自己遇上的恩客是位富商家中的小姐,可再看如今这户别院,神情有几分茫然。
随后他便想通了,他觉得可能是自己身份太过卑贱,许是不配进入住宅的。这别院与暗娼巷的那户房屋相比,已然是天上地下了。
房内听见动静的水鱼跑出来,却意外的看见两个男人,再对一下她脑中的情报,很快便知晓两人身份。
水鱼站在云肆身边,小声犹豫着唤了一句。
“少主,他二人要怎么处理。”
听见水鱼唤女人的称呼,裴景瑶的目光一动,但很快又低下头。
“收拾好两间屋子,再去买些合身的男子衣服。”云肆此行身边并未带男婢,因此也不太知晓男子起居都需要什么,所以她犹豫了几秒,又扔下一句。
“剩下的你问他吧。”
水鱼自然是问了,但裴景瑶哪里敢要什么东西,只低着头说已经够了。她的目光从裴景瑶脸颊上的疤痕扫过,落在一旁拿着拐杖的男孩手里。
水鱼惊讶的挑了挑眉,嘀咕了一句,“原来是个小瞎子。”
裴景瑶握着弟弟的手一紧,见弟弟仿佛置若罔闻的模样,眸中有几分酸楚。原本弟弟的眼睛是可以好的,若非当初他没有乞讨够银两,裴晓映也不会烧到瞎了一双眼睛。
水鱼没注意到他的情绪,转身便领着两人去了后院。她选房间的时候思索片刻,便自作主张把裴景瑶安排在云肆的偏房,裴晓映则是在另一间侧房。
在水鱼看来裴景瑶既已成了少主的人,少主也肯带他回来,往后定是要有暖//chuáng这项活动的。
当事人自然是什么异议也没有。
被褥chuáng铺都是现成的,又有着裴景瑶的帮忙,两间屋子很快便收拾完毕。至于裴景瑶拎过来的那袋粗米,则在云肆的示意下被水鱼拎去了厨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