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顾夕晨身子一僵,微微诧异地看向钟容阳。
钟容阳表情淡然,眉目中的正气一点都没有在开玩笑的样子,但这个样子更加地令顾夕晨吃惊。
本以为钟容阳只是性情清冷,才对左君然那态度,殊不知他心底竟讨厌得巴不得将左君然赶走。而左君然怕是知道钟容阳这个想法,才会对钟容阳也喜欢不起来。
这两人,就像两块相互排斥的磁铁一样。
顾夕晨也明白元儿曾经对她说过,要不是左君然是钟清然送来的,他早就被赶出纸灵居的话了。
看着钟容阳,顾夕晨想了想,道:“先生,我觉得既然你都已经收了左君然当徒弟,是不是该对他好点?”
“夕晨,你觉得君然有那个地方值得我好好对他?”钟容阳温和的语气中听到了微怒。
顾夕晨想了想,左君然确实好像也没有什么地方值得钟容阳好好对他。
之前在外云游就老是惹事,还几次差点害死钟容阳。
还有,钟容阳遇见麻烦的时候,他也不愿意帮忙,反而还走得远远的,自己先很舒服了,再去管其他的事情。这样看来,左君然确实没有对他好的理由。
“先生,我只是觉得我们都是在同一个屋檐下生活的,所以要互帮互助。”
钟容阳的眉宇一沉,神情有渐渐往怒的方向走去。
顾夕晨曾有一次将钟容阳惹怒过,从那次顾夕晨就明白,钟容阳生气就会以冷暴力来对待人,什么都不说,就是阴沉这一张脸,那样很是可怕。
不想再次面对那样的对待,顾夕晨连忙道:“先生,对不起,我不是故意惹你生气的!”
急忙道歉。
钟容阳听到她的道歉,面色才缓缓放晴。
“夕晨,我知道你也是好心。只是,我与左君然都不如你生在这样一个温暖充满爱的家庭,你既然听过我的事,那也该明白。我其实没那么好,我是个自私的人,任何有可能威胁到我生命的东西和人,我都会赶走。我这辈子,没有太多的愿望,我只想活下去。”
活下去,他的愿望就只有这一个。
顾夕晨听得心里很不是滋味。
“先生,我就问你一个问题,你不要生气。”
“你说是什么问题,我再决定生不生气。”
“……”第一次发现钟容阳也有这么腹黑的一面。
“你问吧。”钟容阳做好准备。
顾夕晨轻轻颌首,问:“先生,如果有一天我威胁到你的性命,你会不会也像赶左君然一样,赶我走?”
听到这个问题,钟容阳温和笑了笑:“你觉得我能赶你走吗?”
“不知道。”顾夕晨摇了摇头。
钟容阳如春风般的微笑,带着一份无奈:“在你喂我喝你血的那一刻,我今生就注定离不开你。别说我赶你走,若你要走的话,我还要追着你的身后求你留下来。”
“那如果我没喂你血呢?你会赶我走吗?”顾夕晨不死心地问。
钟容阳脸上的笑容僵掉,有些冰冷的手,轻轻地抚摸她的小脑袋:“夕晨,没有发生的事情就不要去询问我会怎么做。我们是活在当下的人,现在是怎样的,就是怎样的,没有那么多如果。”
“可是……”
“夕晨。”钟容阳打断她的话,“人生只有一次,没有那么多如果,我还是句话,现在是怎样就怎样,我现在要你在我的身边,一辈子也别离开。”
对上钟容阳灼灼视线,顾夕晨渐渐败下阵来,最后只能在他的注视下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