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已至此,严筝已经不会在害怕什么了,挖空心思殚jīng竭虑之后,他的情感几近麻木,只剩下一点点不甘和怨憎,不甘心什么都没能为她做,也怨憎着里昂只考虑到顾全霍华德家目前的脸面,居然舍得那个他深爱的女孩儿为此经受很多本能避免的历练和打磨。
……
——简直不像是人,如同一只遍体鳞伤却杀红了眼的野shòu。
这是里昂对严筝的第一印象。
真的无法叫人相信他还是个不满23岁的少年,别说懵懂的少年气,他仿佛连生命力都已枯竭gān涸,单薄残破得像是晚秋遳脆的落叶,不消多少外力,只要轻轻推碰,就会随风碎裂消散。
“人一旦贪图得太多,就会什么都得不到,孑然一身,一无所有。”祁岚不无嘲讽地道,她不喜欢落井下石,但严筝这副几乎生生把自己熬gān的模样,在她看来确是天道轮回,自作自受。
祁岚是祁姗的母亲,事业上再怎么qiáng势果断,心爱的女儿两次被这样一个人渣骗情骗心,都不可能不在这次谈话中参杂任何情绪。
倒是作为此番主导的里昂,沉着平和地示意近旁的助理:“给他搬把椅子,让他坐下说。”
不一会儿,椅子搬来,严筝没有拒绝,因为他知道,里昂这么做并不是出于同情和怜悯,仅仅是杜绝他拿身体做文章的一切可能,不管真假,他都别想用这种理由逃脱那些理应该由他承担的制裁。
“安东尼的赌场,酒吧和部下,伊娜的酒庄,弗兰克化成泡沫的房产投资……都是你做的,没错吧。”
这场jiāo流从一开始便不存在任何悬念,就是一次如约而至的审判,严筝没有回避,格外平静地垂着眼眸,一桩桩认下自己的罪行。
“为什么做这样的事?”里昂问。
严筝这才微微抬起头,饶是阅人无数的里昂和祁岚都为之一骇,那双几乎深陷进眼窝的桃花眼里,居然能够空dòng虚无得什么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