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休想得逞!
心脏似被绞紧,魔鬼的利爪狠狠地碾碎着他的思维和血肉,在他身上每一条伤疤中厮杀肆nüè,狂躁地撕咬他的心魂,无休无止。
——啊!
肖然张开口,发出无声而沉默的咆哮,蜷缩在地上翻滚挣扎着,拼命地甩着头。
“别想出去了,和我们在一起吧。”“你不喜欢吗?”“每一个猎物都会在你的刀下死去,血液会洒满你的全身。”“你可以撕碎它们的内脏,搅烂它们的骨头。”“我们才是同类。”
四面八方的黑暗都如同恶魔的低语,一声声在他耳中回dàng。肖然狠狠一拳砸在地上,手背鲜血淋漓。
“看,你的血也是冷的,你和我们是一样的。”
——闭嘴!
“他不会要你的,你已经不是人了。”
——啊……
肖然把下唇咬出了血,抽搐着一寸一寸朝山dòng爬去。
shòu性在将他往身后的深渊拖去,但他的手一直在向前伸出。
——快了,快了……
在他的手指接触到dòng口的一瞬间,汹涌的痛楚cháo水般从他全身褪去,他的双眼重新有了焦距,大口地喘息着,冷汗从额头上滚滚而下。
他攀着dòng口休息了片刻,慢慢地爬进了山dòng,虚脱地靠在dòng壁上。
凹凸不平的dòng壁上刻满了一个人的名字,密密麻麻地有数百个。
肖然用手指摸着山壁一个一个地数过去,目光清明而悲凉。他不知道时间过了多久,但自从住到dòng中,他每次睡前都会刻下一个同样的名字。
——喻川。
——449个。
他摸出身上仅剩的一把匕首,认真地又刻下了第450个。
他没有用笔画记数,每天都数一遍喻川的名字,是他睡前唯一的娱乐活动。
他刻字的匕首是喻川多年前送他的,是喻川第一次击杀木蟒之后撬下来的牙齿磨的,数年来一直佩在他的腰间。进了大裂谷之后他生怕弄丢,就放回了空间中。
每当他重伤濒死的时候、饥肠辘辘数天都无法获得食物的时候、数次快被黑暗bī疯的时候,他都会拿出这把匕首,在黑暗中静静摩挲它的轮廓。
他都快忘记了生而为人的一切,却依旧清晰地记得喻川的点点滴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