拨打了教授的电话,一个女声告诉她“用户关机”,苏青瑭不由秀眉紧蹙。
农田之中,违和地立起两人高的围墙。
大门是古老的红漆铁皮门,透过缝隙,能看到一栋小平房,孤零零的处在一望无际的农田尽头。
是喊破嗓子,也不会被屋里人听到的距离。
之前江教授告诉她,因为太扰民,自己搬到乡下住去了。她还嘲笑他不如搬到终南山,没想到他用这种方式,实现了隐居。
江妙文教授的心境,也如同他的居住环境一样,和外界离得老远,还有厚厚的围墙。
至今没有智能手机,一部老式电话还常被遗忘在抽屉里,是少数没有电、没有网络,也能存活下来的现代人。
他和外界的唯一联系,只有一名助理兼学生,就是目前正在处理长队的那个人。
铁皮门旁边建起一个小门面,里面只有两排座椅,一张长桌,呈品字形排列。
一个大学生模样的人坐在长桌后,给来访的客人登记。
苏青瑭望了望,助理是她不认识的人,也就排到了队伍最后。
为了能被江教授接见,这些人可谓是花样百出。
有人带着长长的自我介绍,详细说明了求字的原因,自己的心境。怕累着助理,还特意打印下来,附在登记本上就行。
也有人带着自己的画、自己做的诗句,求题字。听别的访客说,这种被接见的成功率最高。
但不是每个人都有那样的才气,所以带着礼物求见的最多。
看着乱哄哄的人群,苏青瑭有些幸灾乐祸。
谁叫江妙文一开始就以真实身份示人。
轮到苏青瑭了,助理客气地问了她的姓名和电话,登记在册,又把她带来的毛笔拍了几张照片。
“苏小姐,这毛笔有牌子吗?”助理看到笔杆上没有刻字,故而问道。
“没有,我自己做的。”
“哈!”
一声令人不爽的嘲笑声从她身后传来。
一个三十岁左右的男人,轻蔑地瞟着巴掌大的小盒子,冲着苏青瑭鼻子喷气。
“登记完就让开!”
他像螃蟹一样走到登记桌前,对着外面大喊一声:“抬进来!”
四个强壮的挑夫,用手臂粗的木头杠子,挑着一个古式木头箱子,放下的时候,地面的灰尘腾起十厘米高。
“我叫邰兴生,这是我送给江教授的礼物。”
周围的人好奇地看着那个箱子,表情都带着嘲讽。
来求字的,不说都是文化人,但附庸风雅是肯定的,搞这么大个箱子,看着和以前求亲的彩礼一样,就一个字:俗!
邰兴生又是重重地喷一口气。
苏青瑭不由想起自己的小马驹,这声音和它打响鼻时一模一样。
挑夫打开箱子,顿时金光四射。屋里的人,脸上都罩上了一层黄光。
众人探头一望,爆发出一阵大笑,还有人故意大声嚷嚷道:“啊!闪瞎了我的钛合金狗眼!”
连助理都面露尴尬:“邰先生,老师不收这么贵重的礼物。”
那是一个纯金打造的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