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绾卿轻蹙着眉头沉吟了下来。
陆时寒所言,不无道理。
“可是,你能够保证,国公夫人就不会将这件事情告诉给定国公吗?”慕绾卿有些怀疑:“只要将这件事情一告诉定国公,不也是一样的吗?且兴许定国公还会因为这一桩,而更加怀疑我,对我防备更甚呢?”
陆时寒笑了一声:“你觉着,定国公与国公夫人,哪一个更心软一些呢?”
那还用说?
自然是国公夫人了。
慕绾卿想起自己几次用纸鹤窃听两人的对话,定国公都是抱着若她背叛了国公府,成了弃子,便直接除去的想法的。
倒是国公夫人一直在为她求情,希望定国公能够看在她是姜锦的女儿的份上,至少留她一条性命。
“女子都有这个坏毛病,就是心软。”
不等慕绾卿回答,陆时寒便径直道:“这便是你能够利用的地方。”
“姜锦的死,与国公府多半是有些关系的,只是兴许当年不知道因为什么,碍于国公府的利益,国公夫人虽然心中不舍,却也只能任由他们对姜锦下手。”
“姜锦虽然死了,可是到底她也是国公夫人十月怀胎生下来放在身边养大
的孩子,国公夫人心中大抵也还是有愧的。”
“因着这份愧疚,她才一次次地想要弥补在你身上。只要不确定你是真的发现了什么,或者你是真的会做出对国公府不利的事情,她多半也不会声张,只会派人看好你,顺便想法子将当年的真相掩藏好,希望能够让你永远不会发现。”
慕绾卿拥着被子沉默了一会儿,却也不得不承认,陆时寒分析的,倒是十分的有道理。
“身为定国公的妻子,国公夫人比谁都知道,她的丈夫有多么心狠手辣。所以,我觉着,她不会轻易将这件事情告诉定国公。”
陆时寒看向慕绾卿,漆黑之中,却只瞧见一团黑漆漆的影子。
“这……就是你的机会。”
慕绾卿自然知晓,却抿着唇没有作声。
陆时寒啧了一声:“你该不会也心软了吧?难不成因为你在国公府没受到什么善意,所以国公夫人对你稍稍好些,你就不忍心了不成?”
“可是我对你这么好,应该比国公夫人对你还好一些吧?为何我却不见你对我好一些,对我不忍心一些,对我芳心暗许呢?”
“呵呵。”慕绾卿冷笑了一声:“放心好了
,这种错误,我是断然不会犯的。”
毕竟,她也不是真正的慕绾卿。
她对国公夫人能有什么好心软的。
况且,国公夫人即便是数次求定国公留下她的性命,却也只是留下她的性命而已。
对于国公府,对于定国公,甚至对于国公夫人而言,她仍旧,只是一颗棋子罢了。
一颗可有可无,放在了该放的位置,必须要遵循他们安排的棋子。
一旦瞧着她生出了任何旁的心思,他们就会毫不犹豫地下手将她从棋盘上扔开。
慕绾卿坐了起来,将床里面的软枕拉了出来,放在腰下垫着:“行了,我知道该怎么做了,你滚吧,以后也不要再来了,整日里扰人清梦。”
慕绾卿抬起手来揉了揉眼睛:“你难道不知道睡眠对一个女孩子有多重要吗?”
“啧。”陆时寒丝毫不恼:“你生动的演绎了什么叫做翻脸不认人。”
话虽这样说着,却也老老实实地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