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半,钟情躺在床上辗转反侧,别墅里一阵静谧,房间里只能听见她自己呼吸时的声音,还有偶尔翻身时衣服与被子摩擦所发出来的簌簌声。
也许是这些天早上睡得太多了,到了夜晚时,总是得翻来覆去好半天才能合上眼。今夜也是如此,但又好像有些不一样……隐隐有一种莫名言说不出来的感觉,就好像今晚有什么事情会发生一样。
侧耳倾听外面的动静,万籁俱寂……一点人声都没听到。
可能是自己想太多了吧,一天下来都没做什么事,倒是变得疑神疑鬼起来了。
夜太长,钟情开始回想以往发生过的事情,所以过往都像是电影一样,一帧帧地从眼前滑过,第一次狼狈地遇见景苏让时,死皮赖脸地守在他公寓门下跟凌霜吵架时,他带着自己去买内依教自己怎么用姨妈巾时……好像自己最见不得人与最私密的事情全都是在他面前发生的,都被他知道个一清二楚了,而且这样想起来,貌似她与他在一起时大多时候都是在麻烦他……嗯……也亏得景苏让这样一个没耐心的人在她面前时努力不让自己发脾气,这样想来,其实他
是把身上大部分的耐心都花在她身上了吧。
她还真是个麻烦精。
她无声地笑笑,翻个身,背对着门口方向,闭着眼睛催眠自己别再想了,越想反而越精神起来,还是赶紧睡赶紧睡……
好不容易总算是有了一点睡意,她迷迷糊糊地打算就此沉入梦境时,在眼缝中似乎看见了一个黑影从窗外翻身进来——
睡意立刻全都烟消云散,差点被吓出一身冷汗,她倏地从床上坐起,张嘴就要叫,可还未来得及出声,嘴巴就被一只大手给紧紧握住了,然后有人凑近她的耳边,对她轻声安慰道,“别怕,是我。”
清冽低沉的嗓音,还有他身上传出的那种淡淡清香,对钟情而言,都十分熟悉。
她又惊又喜,把他捂在她嘴上的手给拉下来,眼睛都有了亮光,要不是怕被人发现,不定现在都会欢呼着跳到他身上去,但现在以上的那些想法都没有,她压低声音,带着喜悦后的微颤,问他,“你怎么来了?”
他一点也没有私闯民宅‘做贼’的觉悟,优哉游哉地道,“有人卷了我的巨款藏起来,说好要当面还钱,但却迟迟没有消息,所以我只好
上门催债。”
本来是一个挺紧张的氛围,可经他这么一说,钟情竟是忍不住咧嘴笑出来,明明就是几百块钱的事而已,竟就被他说成了‘巨款’,他就算平常出去吃顿饭都需要好几千,怎么到她这里就这么吝啬?但她随后也跟着他的话,装出一副苦大愁身的模样,“其实她是想还的,可惜被关在笼子里的鸟儿飞不出去。”
“所以我来把她解救出这水深火热之中。”他也笑,两个人的眼睛在一片黑暗中,熠熠生辉,而且不知道他们有没有发觉,自钟情把他的手拉下来之后,他很自然地反手将她的柔荑给握住,从始至终都没有放开。
两个人都没有明说,可有一件事情,在他们心里都达成了共识。
这是属于他们两个人之间的秘密。
“你是怎么进来的?”
她这些天想过要逃出去,可这周围都被人给守住了,出去难,想偷偷进来应该也是有一些难度的。
可怎么看他好似很轻松的样子?就像是如果他愿意,来去自如不成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