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关将至，家家户户忙着过年，加之天公不作美，这几日登门拜访的人也少了，孙琇莹得了空，专心研究她的鹅绒。

家禽身上多少会带有病菌，故而羽绒不能直接使用，那要怎样处理才安全，孙琇莹首先想到的是高温。至于行不行，试试就知道了。

鹅毛在沸水里煮过之后，竟然全拧在一起结成了块状，孙琇莹用木棍扒拉了一会儿，抬头看看阴沉沉的天，估计等到明年都干不了，她让芸香把簸箕搬到炭火炉子上去烘干。

本来只是稍微有点味道，没成想，经过烘烤后，特别鹅腥味就更重了，弄得满屋子都是那股怪味。

正巧陆臻过来，一进门差点被熏出去。

跟在后面的六顺儿捏着鼻子四处寻找异味源头，“什么东西这么臭！”

她们几个是闻久了那股味道，嗅觉适应之后就没那么灵敏了，见陆臻皱着眉头似乎难以忍受，孙琇莹赶紧吩咐丫头们，“把窗户打开通风。”

味道散尽后，陆臻才开口问道：“你弄了什么在屋里？”

“喏，就这东西。”孙琇莹端着簸箕过来，献宝似的提给陆臻看。

烘干后的绒毛只需轻轻一挤，便又恢复了蓬松，松松软软手感超好，若是没有那股味道，那就更完美了。

陆臻立即掩住鼻子往后退了一步，问她：“这是什么？”

“鹅绒呀！真有这么难闻吗？”孙琇莹见他反应这么大，狐疑地凑到自己鼻下闻了闻。

绒毛凉了后味道远不如刚才那么浓郁了，只有凑近了才闻得到，不过衣服里总有这么股怪味，怕是没人愿意穿，可怎么做才把味道去掉呢？

陆臻看着孙琇莹无视怪味，还特别享受地将手指插在那一坨白绒绒的东西里揉挤，实在是看不下去了，回头示意六顺儿将簸箕拿走。

孙琇莹将簸箕交给六顺儿，不太放心地叮嘱了一

声：“当心点，可别撒了！”

“你弄来这些鹅绒做甚？”

本来是不想这么早就让陆臻知道，若是做成了，她想当做惊喜也送陆臻一套，可眼前这个棘手的问题不能解决，所有设想都不能付诸行动，陆臻脑子这么好使，说不定能有办法。

“我想给老夫人做一套保暖的衣裳。”孙琇莹如实道。

“用那东西做？”陆臻显然很是嫌弃。

孙琇莹用眼神小小的鄙视了一下，“别小瞧这些鹅绒，您可见过冬天怕冷不肯下水的水禽吗？”

“还真没有，”六顺儿非常捧场地应道：“昨个儿小的路过玲珑湾，那有几只鸳鸯，我瞧它们在水里挺乐呵的。”

孙琇莹倾身凑向陆臻，柔声道：“咱暂且不论暖不暖，等衣裳做成了，我头一个请大少爷来试穿可好！”

陆臻显然很吃她这一套，那眼角的笑意已将其内心暴露无疑。

“只是……”孙琇莹话就说了半句，略有些为难的看着陆臻。

“只是什么？”陆臻追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