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小姐,”芸香急匆匆地跑上楼,屋里的炉子烧得正旺,内外温差大,芸香连着打了几个寒颤后才喊道:“门房送来信,老爷的马车已经进城了。”
正在换衣服的孙琇莹回头看那丫头一眼,没好气地教训道:“跟你说过多少遍了,女孩子要斯文,你瞧瞧玉竹和佩兰,可有像你这么咋咋忽忽的。”
听了教训,芸香吐吐舌头,乖巧地小步上前,劝说自家小姐,“小姐,外面还下着雨呢,您就别去了,一会儿湿了鞋,着凉咋办。”
“带双鞋过去好了。”
孙琇莹的面儿上看着不以为意,实则心里是一万个不想去。前两天听说孙光岳带着梁氏母女不日就能抵达杭州,她心里就开始焦虑起来,在孙家醒来后接二连三发生那么多事,她心再大,也没办法昧着良心演好那些父慈子孝,姐妹情深的戏码呀!
这戏后面不管怎么唱,开场总归要做好。父亲到了,做女儿的别说是雨天,就是漫天飞雪也得去迎接不是。
这两天的雨忽大忽小就没见听过,地势低的地方都积起了水,连旁边荷花池之里的水都涨了不少,本来天就冷,还淅淅沥沥下个不停,摸哪儿都是湿漉漉的,若不是气温不对,她都快觉得进入黄梅天了。
门一开冷风飕飕地往衣服里钻,寒意直接渗进了骨头里,穿多少都不顶用,若是没了这炭火炉子,漫漫冬日怎么挨想想都可怕。
可出门总不能把炭火炉子也背着吧,尽管多加了件夹袄,手里还抱着个汤婆子,一出门,还是给冻得瑟瑟发抖。夹层的木棉塞多了看起来臃肿,塞少了保暖性又差,要是有羽绒就好了……
“对呀!”没走几步的孙琇莹一拍脑子,“我咋把这个忘了!”
走在她身后的玉竹问道:“孙姑娘,您忘了带啥,奴婢回去给您取去。”
“不是,我没忘什么,只是突然想到了一个宝贝!”
替她打着伞的芸香好奇地问:“小姐,您想到啥宝贝了?”
孙琇莹故作神秘地笑了笑,“回来再跟你们说,保证是个好东西。”
……
没走多远,真就
应了芸香的话,鞋里都能踩得出水来了,小腿以下已经冻得没了知觉,只会机械地往前跨步,等到了前厅,暖气迎面扑来,孙琇莹连着几个喷嚏才停罢,心想回头得多喝几碗姜汤驱驱寒。
早已得了信过来等候的陆臻见她这副摸样,立即吩咐身边的六顺儿,“去给孙姑娘熬碗姜汤过来。”
孙琇莹笑嘻嘻地走了过去,在陆臻身边的位置坐下,道:“多谢陆少爷体恤!”
陆臻总能准确的翻译出她内心的想法,暖起来的时候,分分钟让人把持不住,令她不禁感叹有夫如此妇复何求。可一想到陆臻罚她抄写的字帖的时候,毫不近情面,分分钟让她怀疑人生。
瞥见芸香拿出一双鞋给她换,陆臻勾起嘴角,笑道:“临了几天字帖倒是又聪慧了。”
“是陆大少爷您教得好!”孙琇莹说着偷偷翻了个白眼,以前怎么没发现他还有毒舌的天赋,总拿不识字来取笑她。
这时,水竹居的顾嬷嬷来传过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