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炀目光没落在他身上,幽幽道:“五弟啊,咱们如今逞口舌之快,让彼此不愉快,没有任何意义,我们闹得越凶,有些人越高兴,可别是鹬蚌相争渔翁得利。”
谢烁脸色一变,下意识就看向了坐在太上皇身边的谢辞。
他饮了一杯酒,“二哥说得极是,不过到底谁也没想到,这小子还能回来。”
当年谢煜的事,人人都有份,借着谢祯的默许,一桶一桶的脏水往上泼,恨不得将谢煜彻底拉下来,让他沦落尘埃被践踏,至于他的子嗣,又年纪尚幼,谁会把他当回事。
可现在偏偏就是这个毛都没长齐全的小子,背后的靠山一座比一座大。
若说昔日陈家村身穿粗布麻衣的长公主,还只能仗着太上皇的身份,压谢祯一头。
可今时今日坐在那的,穿着突厥太后服饰的长公主,背后那是突厥铁骑,突厥人骁勇善战,失去了铁甲军的朝廷,不得不忌惮。
没了裴渊,他们就得想办法再找个能取代的。
不然大家安枕无忧的日子,那可都结束了。
谢炀冷笑,“厉害得哪里是他,最近京城这一桩桩,一件件,背后无人操控,我可不信。”
季明纾之死,谢炀到底还是要报复回来的。
两个人正沉默着,殿外有人通传,勇冠侯到了。
谢祯一想到要见到裴渊,就心梗,但还是挥手让人宣召。
裴渊今日跟季知欢,只作寻常夫妻打扮,在村子里穿得什么样,在这也是如此,两个孩子倒是因为大喜日子,穿得格外喜庆。
大家朝殿门口看去。
只见男人身材高大挺拔,五官俊美,并未身穿华服,却依旧未减身上风姿,而那女子清丽出尘,乌发云鬓,像是画中走出,手边的两个孩子宛如年画娃娃一般,让人一见便欢喜。
如此一见,竟让人看直了眼睛。
不过他们站在那,也就站在那了,未见有什么举措。
有人不满这夫妇的无礼,高声道:“勇冠侯离朝多日,难道忘了君臣之礼?”
裴渊挑眉,慢条斯理道:“问话的是谁?”
“你!臣乃文渊阁大学士。”
“哦,不认识,不过可以回答你,我在外从妻,我夫人没有跪拜之礼一说。”
裴渊这话,全部人都惊了。
不过最惊讶的莫过于谢炀,从季知欢一入殿内,他的手就忍不住开始颤抖了,那种被彻底压制,午夜梦回她手起刀落的画面,一下子涌入了脑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