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母亲,生前最为喜爱的就是这片白桦了,他的名字亦是源于此。
她说,白桦,是最为阳光最为温暖的树木了。
她希望她的孩子,能够生长于阳光之下,成为一个温暖的人,而不是像她一般,做着卑微甚至腌臜的活计,最后再被抛弃。
其实,她也是清楚的,除了这么一副皮囊,她没有其它留住男人的资本,被抛弃,她是早就预料到的。
毕竟,世人常所谓色衰而爱弛啊……
卫桦拿出了一个小盒子,放到了一个衣冠冢面前,用手挖出了一个松软的泥坑,将小盒子放了进去。
“这是墨翠,一个很好很好的姑娘给我的,我将它分成了两块,一块雕琢成了玉山,送给了老师,另一块,我知道你最是喜爱佛窟里头的漫天神佛了,便雕了一个玉观音,佑你转世平安。”
“这墨翠水头极好,那个小姑娘也极好。只是,我们有缘无分,便宜了卫佐那个小子。就是我先前同你说的那个……师弟兼侄子的人。”
卫桦一个人跪在了衣冠冢面前,絮絮叨叨地说着近日的一些状况。
说到最后,眼眶微微泛红。
“母亲……儿……想你了。”
这句话极轻,没一会儿,就散到了风中。
白桦的叶子随风微微颤动,似有所感。
纤长如玉的手轻轻捧起一抔huáng土,将那个小盒子掩埋。
再熟练地放了有些杂草,掩盖住挖的那个坑dòng。
之后,卫桦便站了起来,眸光柔和地看了一眼衣冠冢,便转身离去了。
青年的身姿挺拔,穿了一身白衣,一如这玉脉山上的白桦林一般。
所谓蔓蔓日茂,芝成灵华。
二十年前五岁的豆丁将母亲亲手刻碑于此,立下誓言,二十年后,豆丁已经长成了身姿挺拔的青年,似乎允诺了他的誓言,就像他母亲喜欢的白桦树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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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尹家迎来了来自卫家的两位客人。
尹家少主尹风在看到卫家这两个宝贝疙瘩一齐来了南云这个地方的时候,也是惊讶的。
“哟,未曾想是你们二位稀客来同本郎君谈这个生意。”
卫佐客套地笑了笑,说道:“卫家对于此事,非常重视。”
尹风恶劣地笑了笑,嘲讽道:“先前你那好大哥可不是这么说的,那样趾高气昂的态度,啧啧,真以为你们卫家有了几分雕玉的本事就天不怕地不怕了么?”
“尹少主慎言。”卫桦不冷不热地开口。
“你们卫府这两个宝贝疙瘩说话倒是直来直往。本郎君也不拐弯抹角,就只说了罢,想要分一杯羹,钱财是一方面,另一方面……”
卫佐放下了手中的茶盏,平静地问道:“尹少主不妨直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