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大惊,尚未回神过来,便在无声的大殿中听闻一声巨大的震响,沈风吟身子轰然落地,死不瞑目。
然而,屏风后面,一个身穿龙袍的男子突然现身,站在沈风吟的身后,他胸膛前的血迹斑斑,脸上的鲜血尚未抹干,冷冷地瞪着前方,“来人,把叛军拿下!”
叛军纷纷失了魂,望着死而复生的萧文城,怔怔地说不出话来。
陈逵领着兵一涌而上,迅速拿下所有叛军。
萧文城冷冷横扫四周,扫过她那张震撼而惊愕的脸,目光穿越层层障碍,落在她的身上,深不可测的眸光直逼她的双眸,露出欣慰的笑。
苏枕绵手中的弓箭尚未来得及放下,对着沈风吟的方向尚未移动过,那一刻,正是对着沈风吟身后的萧文城。
泪意翻滚,泪水终于在这一刻倾泻而出。
她明明笑了,却流泪了!
说不出的伤心欲绝,说不出的急剧反转,让她的心扑通扑通狂跳。
“皇上,周将军来人了!”李常德从宣室殿外穿越人群,急匆匆地上报。
萧文城半眯着眼,没想到这个始作俑者居然从始到终都没有出现,反而静静地看着这一切。
“说!”萧文城大掌一挥,冷冷命令道。
“听说是周将军在来上朝的路上从马上面摔下来,摔伤了腿,所以没来上朝,派人来通报皇上,没想到便被挡在了城门外面。”
“一派胡言!”萧文城气得大喝一声,双手一挥,掀桌而起。
他咬着牙念着周易远这个名字。
景帝十一年,叛军沈良翰作乱,弑君夺位被杀,此次叛乱成了大安有史以来最大的一场叛乱,死伤不计其数。
一个月后,风光明媚。
萧文城迈着优雅的步伐朝明湖边的凉亭走去。
凉亭上,一个身穿蓝色官府的女子,头系着***,正坐在凉亭上望着湖水发呆。
萧文城悄悄走进,就在她身后,突然把拳头放置在嘴边轻声咳嗽,吓得那女子连忙猛然回头。
眼中闪过萧文城那双清澈而宠溺的眸光,苏枕绵连忙撇了撇嘴行礼,“参见皇上!”
“免礼!”
“不知皇上突然驾到,臣有失远迎!”即便见到他会很开心,但所有的怨气的一涌而上,语气里尽是疏远。
萧文城顿了顿,见到她脸色不对劲,笑着说:“爱卿何罪之有,若不是你当日舍身相救,恐怕朕早就没命了,朕的命是你的......”
其实萧文城好想说“朕的人也是你的”,但介于身份,萧文城露出一抹诡异的笑作罢。
“皇上严重了,只可惜没能把真正的始作俑者拿下,倒真是白费了这一场血战!”
这场血战,苏枕绵费劲了所有的心血。
“他不出现便足以证明他早就得知这一切吧,只可惜得知消息的时候太晚了,又来不及阻止了!”萧文城长叹一声:“但是周易远所有的心血,和他精心挑选的精英都用在了这一场叛乱之中,恐怕也损伤了不少兵力,日后他也没这个胆了
!”
“只要能削弱他的兵力,日后除掉他便不是什么难事。”苏枕绵面露严肃。
萧文城抿着唇,眸光一直停留在她那张冰冷的脸上,明显感觉到她的疏远。
“那天........”萧文城顿了顿,压下心中最想要知道的问题,反而说:“那天好在朕察觉了毒药有问题,没想到竟是如此精心策划的阴谋!”
“皇上没事就好!”
见她越发疏远,萧文城略有些抓狂,最终还是忍不住了,“那天.......你的眼泪都是真的么?”
他更想知道的是,她明明爱着他,为何就是不肯承认!
“皇上,今天臣还没有打扫完藏书阁,臣告退!”苏枕绵冷冷地说,欠了欠身,转身离去。
萧文城双眸一怔。
原来,她还在因为这件事生气!
“你是在生朕的气么?”萧文城露出喜悦的笑容。
不知为何,看到她此时生气的样子,萧文城特别激动。
苏枕绵没有理他,抬脚就走。
“哎,你不用打扫了!”
“皇上一言驷马难追,既然说了让臣打扫干净,臣就不敢不做。”
“朕都说不用了!”
苏枕绵不耐烦地说:“皇上,赏归赏,罚归罚,在叛乱上,臣立了大功,该赏;但之前臣确实犯了错,该罚,赏罚不分,只怕会惹得别人说皇上是昏君!”
说完转身就朝藏书阁走去,坚决不理他。
萧文城无可奈何,干巴巴地看着她离去,欲挽留也不是,不挽留也不是。
从此以后,每天藏书阁一旦有苏枕绵出现,总有那么几个太监跟着一旁点头哈腰的,抢了苏枕绵所有的活儿去干。
苏枕绵拿起抹布朝书架上一擦,一个激灵的小太监便一把夺过苏枕绵的抹布,“苏大人,这个让奴才的来吧!您去一边歇着。”
苏枕绵干巴巴地看着他,嘴角一抽,索性转移阵地,整理起凌乱的书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