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活了这么久，感觉怎么样？

“是，是我偷吃了。”

如海公公身如枯槁，精神萎靡，大口喘气。

他吃过长生不老药，但这并不代表他能永生不死，只是增添了几十年阳寿而已。

再说，秦无道能永生不死，也不是靠嗑药。

而是每100年，就要渡一次长生劫。

渡劫成功，增添100年阳寿。

渡劫失败，肉身枯朽，逐渐腐化。

再看看如海公公？

从辫子朝末期，一直苟活到现在，状态如行尸走肉，这很显然是大限将至。

他活不了多久了。

何况被秦无道的气刃劈中，身受重伤，已经是苟延残喘，只怕撑不过今晚。

“咳~”

咳出一口鲜血。

如海公公抬头看着秦无道，似是认出了对方，身体一下绷直，眼中有了些许光彩。

“是你？真的是你？”

他毫无愤恨，反倒大喜过望：“你没死，原来你也还活着啊？真好，真好啊。”

“我还记得那些年，你在朝堂上叱咤风云，玩弄权术，不仅满朝文武，连皇上都要让你三分。”

“还有后宫佳丽三千，哪个不中意你？就是没病也要装病，好请你前去医治。”

“文武、医道、治国……你是样样精通。”

“连皇上都嫉妒你。”

“当初皇上如果能听你的话，那也不至于亡国，我也不至于沦为亡国奴。”

“咝~”

听完这番话，在场众人皆是倒吸凉气。

任谁都不敢用寻常眼光去看待秦无道，认为秦无道哪怕不是神，那也是最接近神的存在。

“可惜啊……”

如海公公摇着头，凌乱的发丝掉落不少。

大限将至，他整个人一下苍老了许多，在对秦无道万分敬佩的同时，心中很是感慨。

原本在古封建王朝，久居深宫的两个人，在这个时代久别重逢，这是他从未想过的。

秦无道面无表情，往事不堪回首，曾经的一些纠葛，也没必要拿到当下来说。

他简单问道：“活这么久，感觉怎么样？”

“苟延残喘！”

如海公公微眯着眼睛，气息越来越微弱，只能用这四个字来概括自己的后半生。

“原来，活太久，并不是一件好事啊。”

“我是个阉人，膝下连一个子嗣都没有，根本享受不到所谓的天伦之乐。”

“唯一让我这个阉人有所留念的，就是从皇宫里带出来的金银珠宝。”

“我当年还花重金，请洋人为我打造了一尊金佛，我躲在里面，苟且偷生。”

他悲天悯人：“可我每天晚上都做噩梦。”

“梦里我偷吃了你为皇上炼制的长生不老药，皇上龙颜大怒，要砍我的头。”

“我每天晚上都要在梦里掉一次脑袋。”

“我好痛苦啊……啊……”

说到这里，如海公公神态癫狂，摇头晃脑，浑浊的双眼布满血丝，变得一片腥红。

显然被梦魇折磨了太久太久。

秦无道神情复杂，很能理解如海公公的心情。

作为长生者，如果心有魔障、有羁绊，那么在这人世间活的越久，就越是一种折磨。

这也是他五年前渡完长生劫，甘愿前往秦岭隐居，清心寡欲，与世无争的原因。

“真没想到是你……”

“亏我刚才还躲在这金佛里，想射杀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