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若隐派了身边的李公公来宣旨,我病中昏沉的头脑,跪在冰凉的地板上,李公公一惊上前就要来搀扶我:“姑娘,不可,皇上的意思,您躺着就……”
“不用……”我轻巧的避开他的手,依旧笔直的跪在地板上:“宣旨吧。”
李公公无奈,手上熟练地一抖,一卷圣旨展开,他的声音如古井无波:“奉天承运,萱宁皇帝诏曰,月仙宫医女楚春昭身体欠佳,自今日起出宫奉养,钦此。”
他说完将手中的圣旨双手奉给我,俯下身子沉声道:“皇上要老奴告诉姑娘,就依姑娘的意思,承安公主留在宫中教养,姑娘从今日起可自由来去,出入自由。”
我双手捧着容若隐的圣旨,心头一痛,哑声问道:“承安公主?”
李公公素来与我不和,不知是不是现在看到我的窘态,所以可怜我,现在居然同情起我来了。
“承安公主是皇上给语安公主的封号,承天地之厚恒在,安日月之光永昌。”
我郑重的俯身在地磕了一个头:“语安年幼,春昭一日离去,不知归期,宫中多是非,还劳公公多加看顾,往日与公公有过节,是春昭不懂事,还望公公海涵,至于皇上,请公公帮我转告,一颦一笑一伤悲,一生痴迷一世醉,一嗟一叹一轮回,一寸相思一寸灰,少了一个人的相思,只剩半寸灰……”
李公公叹息一声:“姑娘放心,老奴都记着了。”
我出宫的那一日,三月的阳光正是最温暖的时节,月仙宫的桃花开的正好,阿宁一脸苦瓜相,红肿着眼睛看我:“小姐,真的不要再去看看承安公主吗?”
我伸手捻着花枝,脸上一方湖绿色纱巾:“不要了,见多了,就走不了了。”
阿宁又是落泪:“小姐,为什么一定要走,安定下来不好吗?”
我回头看她:“我想安定下来,可是如果我这次不走,注定一辈子就像这深宫中的女人一样永远的见不到天日,每日期盼着君王临幸,然后昨日黄花,日渐凋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