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1章

向卉的脑袋已经全部打结了，他说的话，她完全听不懂。她眼前不停飞来飞去的只有断子绝孙四个字。什么样的仇和恨？康康都没了，还要这样去咀咒？

“我好累。”她将脸埋进掌心里，“让我也死了吧，阿卿，活着为什么会这么痛苦？”

顾云卿看着她瘦削的肩膀耸动着，他伸手抱住她。好一会儿，他才哑着声音说：“活着总是痛苦的，康康走的时候，说实话，我没有你那么伤心。因为我看过他无数次发病，他走了也好，不要再受那样的苦了。”

“啊啊！”向卉趴到他肩上，伸手用力打他，“我为什么要遇见你？我为什么要爱上你。阿卿，如果从一开始你就知道你的人生注定不幸，你害了我就足够了，我认了。为什么要让我生下康康？他只是一个孩子，一个什么都不懂的孩子。”

他沉默，任她拼命打他。

这一夜，向卉不知道自己怎么睡着的？可她并没有睡多久就从噩梦中惊醒过来，梦里，一只黑漆漆的手抓着一个布娃娃，那只黑漆漆的手要将她捂死。

“向卉。”坐在床头的顾云卿握住她的手。

向卉呆呆地看着他，她喃喃地说：“黑色的手，一只黑色的手，她要我死。”

“你做噩梦了。”他伸手抱了抱她，“别怕，我陪着你。”

她怕得不知道要往哪里藏，她抓紧了顾云卿的手：“你不要走，你把那只黑色的手抓住，是她，是她。”

他看着她的样子，他轻声哄着她：“我不走，我在这里陪你。”

向卉侧着身又躺下来，可她再也睡不着了。她闭着眼睛，在脑海中将往事一幕一幕地倒片。

她一直恨顾云卿，一直坚定地认为，她的人生是他毁掉的。所有事情的因和果都是他造成的。现在她知道，她想得太简单了。她受困的局，不过是冰山的一角。那一直躲在暗处的黑手，要的何止是顾云卿的命，更是整个顾家的兴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