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嵩离开了，偌大的观候室里只剩顾云卿和季安之，手术室里还在紧张地忙碌着。季安之看着手机，不时抬头看一眼手术里的情况。顾云卿头埋椅背上，他似乎睡着了。

“阿卿。”季安之将手机放下，侧头喊他。

顾云卿猛地坐直，扭头看手术室里面，见手术并没有结束，他又靠回椅背上蜷着。

“向卉不会有事儿的，你不用担心。”他平静的语气里带着笃定。

“我在想......”顾云卿顿了顿，“如果她残了，不再健康了，我要怎么做？”

“给她请一个好的护工，定期去看她。”季安之仍然平静。

“不，我会一直陪着她。”顾云卿有些恼怒。

季安之看着手术室里：“阿卿，你还太年轻，你不知道这个世界上最不值钱的就是誓言。她如果不再健康了，你的陪伴对她来说恰恰是最残忍的。”

顾云卿抽了抽鼻子，没说话。

“老赵出手，向卉不至于出现不健康这种结果。阿卿，你现在需要考虑的是，如果你选择继续和她在一起，她之后会遭遇的伤害只怕会比现在还大。所以，你真的为了她好，还是放过她吧。”

“那我怎么办？”顾云卿脱口问道，“我回到s市，听我妈的话，整天跟在她屁股后面去见那些所谓的成功企业家，然后被那些人问莫名其妙的问题，听他们恭维某某人的儿子长得不错。除此之外，他们再说不出我其他优点。季安之，我真的烦透了那样的日子。我从来没有野心要做一个成功的企业家，我只想上一份普通的班，每天下班了回家陪老婆孩子，周末出去逛逛，寒暑假去旅游。”

季安之笑笑：“可你是顾云卿啊，你是祖新莉的儿子啊。光凭这一点儿，你的想法就是奢求，就不可能实现。”

顾云卿沉默了。

“退一万步，向卉的出身低微，但她好歹自强不息，毕业于名校。你拼死要和她在一起，最后你妈被你逼得没办法，有可能勉强能答应你。但向卉结过婚，还有一个女儿。阿卿，你妈答应你的可能性为零。”季安之又说。

“你闭嘴。”顾云卿烦躁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