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应该知道那些世界记忆大师都是普通人,他们的记忆能力都是通过训练得来的,而且都是专项训练。比如记数字,记特定物品,记路线,记扑克牌……每一项都要进行针对性的训练。”
“嗯,我知道。因为工作需要我也练过记忆,倒不是这类系统训练,只是工作内容不断qiáng化就会记得越来越好。我对人脸也比较敏感,我从小认人就很准。见过一次再见到我会记得。”
“识别人脸的能力由大脑的这个位置负责。”顾寒山指了指耳朵上方,“叫纺锤状面部区域,比较接近大脑表层。你参加过剑桥脸部记忆测试吗?”
向衡:“……没有。”
“这个测试可以鉴定你是不是一个超级面部识别者。2004年由布莱德和肯两位神经科学家发布的。”顾寒山看着向衡,显露出兴趣。
向衡:“……”聊个天而已,要讨论这么艰深的内容吗?
“不测。”向衡看顾寒山一直在等,只得挤出这一句。
“我也没有办法给你测。”顾寒山道:“如果以后你有兴趣,我可以帮你问问。”
“没兴趣。”
“反正因为我的病,我爸研究过好多脑科学和记忆的东西。他突然有个想法,如果普通人能够通过训练来加qiáng记忆,训练大脑记住什么,那我这样的,是不是可以反过来,通过训练来分散记忆压力,把大脑信息做有组织的处理。”顾寒山道:“他看了很多文献,做研究,还参加了记忆训练班,学习方法和原理。然后利用那些再帮我设计训练方案。我们试了很多种办法,一遍又一遍……”
顾寒山沉默了一会,接着道:“后来我们取得很大的进步,再加上医生的指导和药物配合,我终于能够出门,能够接触人群,能够去教室上课……”
向衡注意到她用的是“我们”。他相信在这个过程里,无论是顾寒山还是她父亲顾亮,都付出了常人难以想像的心血jīng力。
向衡等了等,顾寒山没再说话。
于是向衡道:“顾寒山,我需要跟你继母聊一聊,先跟你打声招呼。我还会找你家的家政也聊一聊。”
“行呀。”顾寒山不介意。“我可以把她的电话和地址给你。她叫贺燕。我十二岁那年她嫁给我爸的。你们可能已经发现了,她跟我的关系并不好。”
“能说说为什么吗?”
“谁会喜欢一个整天板着脸的死小孩。”顾寒山语气平淡,仿佛说得不是自己。“她喜欢我爸。你说的人格魅力我没有,我爸倒是挺富余的。他又长得帅,工作能力qiáng,会赚钱,知书达礼,照顾一个病小孩,磨练得特别有耐心。贺燕跟我爸一个行业的,所以很仰慕我爸。又帅又有钱还有能力的中年男人,把她迷住了,于是瞎了眼就嫁进来了。”
“瞎了眼?”
“你找她聊聊就知道了。她自己的原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