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的人,几乎完完全全是个魔,一个绝对不会在意他人生死的魔鬼!
众元军没有人敢动,不只是因为偏将的小命捏在中年汉子的手中,更重要的是这些官兵打心底升起的畏怯之意,对这可怕人物的畏怯。任谁见到这种杀人的场面都会为之胆寒心惊,这些兵士虽然身经百战,但并非不怕死,任何人都有求生的欲望,哪怕是生活在最为艰苦之时,只要没有绝望就有希望。
“大家不要……不要乱来!”那名偏将吓得大摇其手,他完全已被眼前的对手吓破了胆。
“哼,当我说的话是放屁吗?”中年汉子伸手一个耳光,抽在那偏将的脸上,另一只手依然紧钳着他的后脖子。
那名偏将的脸立时如紫茄一般肿得老高。
“让他们给我滚!”中年汉子冷冷地叱道。
“是,滚滚滚!你们全都退开,不准留在这里丢人现眼!”那名偏将但求能逃得一命,此刻让他骂元融大概也会照骂不误了。
麻鹰在酒肆之中禁不住低声骂道:“窝囊废!”
那老者冷冷地望了麻鹰一眼,却依然在淡淡地品着杯中美酒,他似乎对外面所发生的事情全不在意。
冯敌和郑飞诸人仿佛仍未自中年汉子刚才那疯狂的杀戮之中恢复过来,那种闪电般的杀戮给人的震撼力是无与伦比的。
“几位老兄刚才所说的与鲜于修礼究竟有何怨隙呢?”那老者突然开口向付正华问道。
冯敌和酒肆之中的人全都神情一肃,注意力转向这老者。
付正华有些惑然地望了老者一眼,似乎并不明白老者如此问话的意图,但对眼前的老者却不敢不尊敬,不由得道:“这只是我们飞龙寨与鲜于修礼之间的恩怨,前辈也有兴趣知道吗?”
老者将目光转投麻鹰,淡淡地道:“我只是想问一下,刚才你们所说的那个凌姑娘,所指可是凌能丽姑娘?”
冯敌和付正华大惊,相望了一眼,表情极为复杂地再次扭头望向老者,掩饰不住内心的讶异。
“正是,前辈难道也认识凌姑娘?”冯敌试探性地问道。
那老者的眸子之中闪过一缕异样的光彩,但一闪即逝,更流露出一丝淡淡的哀漠之色,同时也端起一杯酒来掩盖那种无法掩饰的情感,半晌才沉沉地道:“她是我失散了多年的孙女。听闻她与其父隐居于蔚县,老夫此次自海外归来,就是要找他们父女两人。你告诉我,能丽现在在哪里?”
冯敌和付正华诸人大惊,他们想不到竟在这节骨眼上冒出一个凌能丽的祖父来,而且如此突然,如此出乎人的意料之外,心中更有着说不出的欢喜。他们对凌能丽的过去并不太清楚,也不知道凌能丽是不是真有个祖父隐居在海外,他们就连凌伯的事也只是道听途说而已,唯一清楚她是蔡风的心上人,更是蔡伤的义女。听眼前这老者如此一说,他们全都毫不怀疑,以这老者的身份,又岂会说出这种无聊的谎话?更且,老者一开口就道出凌能丽曾
经隐居的地点。
李宝和刑志像看怪物一般望着老者,表情极为古怪,似乎为老者说自己是凌能丽的祖父而感到惊讶一般。
“敢问前辈高姓大名?”冯敌恭敬地问道。
“老夫数十载未入中原,即使说了你们也不知道。长年隐居海外,自己的名字也很少用,老夫姓凌,既来自海外,驾涛驱浪,便名沧海吧。”老者淡淡地道。
“凌沧海……”麻鹰脸色有些难看地低念道,心中却在嘀咕:“如果大帅又多了这样几个敌人,那可就难办了。”
“回凌前辈,凌姑娘此刻身陷定州,被鲜于修礼所擒,我们寨中的兄弟多次营救却只落个空手而返,还折损了不少兄弟,现在既有前辈出手,事情就好办多了。”郑飞脸显喜色地道,心中却有些奇怪:“这老者潜居海外,怎的数十年来也不将凌姑娘一家人接去海外呢?而海外又有什么地方呢?难道海里面还可以住人不成?”
“鲜于修礼?鲜于修礼是什么人?”老者假装糊涂地问道,似乎从来未曾听说过这个人。
“前辈长居海外,有所不知,鲜于修礼是起义军的首领,现在兵力也极为强大,前些日攻破了燕城、定州,还算是个人物。”付正华解释道。
老者将目光转向麻鹰,冷冷地问道:“你是鲜于修礼的人?”
“不错!”麻鹰并不想否认,他身后的几人却大急,生怕老者突然对麻鹰下手。
“看你也是个人物,怎就帮鲜于修礼对付一个女流之辈呢?”那老者冷冷地道。
“乱世之中没有男女之别,只有强弱之分,强者生,弱者亡。何况她是一个刺客,当然其行动失败了,如果她成功了,那么死的人只会是我们大帅。因此,这不算是谁帮谁对付谁,我们只是尽到自己的职责,你要杀就杀,我没话好说,因为你比我强!”麻鹰冷冷地道,并不畏惧这老者的威仪。
“你以为你是谁?没人敢杀你吗?”话音刚落,麻鹰竟双脚离地被人提起,而出手之人正是那名中年汉子战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