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本就是一件极为难以理解的事情,刀自身存在着生命,这的确有些不可思议,所以在西域,人们都称这柄刀为“邪刀”,是人世间最凶最邪的刀,只不过它的凶性被无上佛法所裹而已。
如今,冰魄寒光刀之中的邪灵被激活也并非无因,惊蜇本来就是百灵复生之日,凶邪转世之期,这天为一年之中极阴之时,此时又是在泰山巅峰,冰魄寒光刀受那潜于地底魔灵的激发,竟能意外地破开禁制,这是蔡宗自己意想不到的,即使当初的无著祖师大概也没有料到。
“呀!”哈凤一声惊呼,一股奇寒的冷气透入她的体中。她没有死,是因为蔡风,在千钧一发之际,蔡风终于追上了这柄邪恶的刀,救下了哈凤,哈凤在蔡风的眸子中找到了千丝万缕的关切之情!
刀身在嗡鸣,似乎有些不甘地抖动着,那阴邪的寒气自蔡风的手中传入,但蔡风的思想根本就不为所动。
蔡宗重重地摔在地上,吐出一小口鲜血,他看到叶虚和尔朱归及白发神秘老者满脸兴奋地坠下,而步履有些踉跄,他更看到蔡风若无其事地紧握着连他也无法控制的冰魄寒光刀,他简直有些不敢相信。
蔡宗自然不知道蔡风体内不仅身具佛门至高无上的神功,更具有道家的无上禅功,一身兼容佛道两家的极道武学,又岂是邪灵所能入侵的?邪灵无法入侵,蔡风体内的佛道两家劲气自然注入了刀身之中,将那存于刀身的无上佛性再次唤醒,更似乎把刀身中储存的佛功与自己体内的无上神功相融,感到前所未有的舒畅。
“你没事吧?”蔡风扶住哈凤,眸子之中闪过一丝无奈,更多了一份怜惜。
“你为什么要救我?”哈凤幽怨地道。
“秃驴,该死的秃驴,所有的秃驴统统都该死!”一声**自虚空中传来,却正是那自石下冲出的灰影。
那是一个人,一个被胡须头发罩得无法看出面目、衣衫褴褛得难以蔽体的怪人,抑或可以说他是山魈鬼怪,那也许更贴切一些。
三子和戒嗔大吃一惊,昏暗的天地间,那如兽般的怪人俯冲直下,犹如巨大的苍鹰,拖着两片暗云。天空中的巨石似乎被一股无形的吸力会聚而起,疯狂地向蔡风砸到。
“蔡风师侄,小心老魔!”戒嗔大呼,同时身形向那自天空中扑下的怪人迎去,口中更大喝道:“区阳,让老衲来会会你!”
“大胆!竟敢直呼圣帝之名,秃驴找死!”那白发神秘老人怒喝着横扑向戒嗔。
风,惨烈至极,雷电交夹着巨大的冰雹,更有满天飞舞的碎石,阴云愁惨,寒风凛冽。
呼啸的劲气流动声,巨爆的雷声,一切的一切,似乎构成了一个虚幻的世界。松涛之声,虎啸猿啼,根本就再也无法加入这插曲之中。
“小心!”哈凤也忍不住惊呼出来。
其实,蔡风早已感觉到了那股强大无匹的压力自四面八方聚涌而至。
转身、抬头,并甩出哈凤
,一切的动作是那般利落而干脆,蔡风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也清楚自己所遇到的将是有史以来最为可怕的对手。
那是一种感觉,实实在在的感觉,蔡风不仅是高手,还是猎人,猎人对于危险的敏感度绝对超过任何人!
面对如此恐怖的对手,蔡风竟有种沮丧的感觉,他从来都没有感到沮丧过,即使以前遇到的所有可怕对手。可是今日却是个例外,也许的确是,他从来都未曾想过,人世之间居然有人能将掌练到这般境界。
天与地,地与人,人与自然,一切都显得混沌,一切都没有间隙,那是一种无限收缩的网罩,而蔡风就是这张网罩之中的一条可怜小虫。
似曾相识的一掌蔡风记得叶虚曾经施展过,但那一掌与这一掌相比几乎是一个地下,一个天上,但大致的意境却是一样。
蔡风知道“怒沧海”在这一掌之下再也不是绝对的优势,甚至根本就不会起到任何作用。自从蔡风能够丝毫无忌地施展“怒沧海”之后,他对“怒沧海”的威力已有了充分的了解,可是眼前这一掌的力量完全超出了他的想象。
蔡风咬了咬牙,作出了一个决定,双手紧握冰魄寒光刀,刀身的血丝消失得无影无踪,变得晶莹剔透,更泛起一层晶玉般淡淡的佛光。
蔡宗几乎呆住了,他从来都没有想过,这柄邪刀竟然有如此驯服之时,不仅驯服,更似乎成了一柄祥和的圣物,只怕无著祖师做梦也不会料到这一现象会在一个年轻人手中出现。
蔡风出刀,身子就像充满氤氲的球,悬浮而起,显得怪异莫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