尔朱天问从对方的眼神中就已捕捉到对方在说谎,可他并不怪对方,在这种日子里,粮食就如同生命一样珍贵,又怎会有人肯将之送给陌生人?农夫这般说谎只不过是怕尔朱天问诸人抢走他的粮食而已。
“我们并不白拿你的东西,这是十两金子,我用它与你们交换,如何?”尔朱天问说着自怀中掏出一绽亮澄澄的金块,放在木块之上,在火光的映照下,农夫的脸色变了几变。
农夫回头望了望女人一眼,显得有些拿不定主意。
众人鼻子里嗅到一股淡淡的草药味,却是自一个破泥灌中传出来的。
尔朱天武眉头一皱,也望了那缩在农夫身后的女人一眼,只见她脸上尽是菜色,更带着淡淡的蜡黄之泽,瘦如干柴的身子在自门外吹进的风中轻轻打着哆嗦,显然是有病在身。
很多年都未曾见过这样的家庭,如此破旧的一个家,的确不能不让人心寒。
“老乡,你媳妇是不是病了?”尔朱天武忙将破屋的木门掩上,问道。
这土屋不是很大,但容下尔朱天问四人还不算挤,屋内的地面扫得极为干净,大概今天是元宵节的原因吧。
那农夫无可奈何地点了点头,有些不敢相信地问道:“这么多金子都给我?”
“那是当然,只要你们能让我们今晚吃饱。”尔朱天问认真地道。
农夫忙把头再次扭向那女人,似乎是在询问她的意见。
那女人眼角闪过一丝痛苦之色,有些担心地道:“孩子他爹,我们怎能拿人家这么多金子?”说着把农夫拉向一边。
尔朱天问和尔朱天武一愣,凝耳细听,却闻那女人小声道:“孩子他爹,这些人来路不明,世上哪有这种好人,要是我们拿了这些金子,心里都不会安的。”
“可是你的病和孩子的病,总要花钱治呀,我们家哪有钱给你和孩子治好病呢?这些草药也不知道管不管用。”农夫似乎有些痛苦地道。
“可是若将这谷种给了他们,我们今年春天还能种什么呢?我们一家三口就指望这袋谷种活着,说什么也不能卖呀。”女人伤心地道,可能是被饥饿和贫穷折磨得无比脆弱,很容易就会动情流泪。
“咳咳……”一阵轻轻的低咳,使小屋子里面的安静顿时被打破,却是那似乎熟睡的小孩在咳嗽。
这下不仅使那对夫妇吓了一跳,与尔朱天问同来的两名护卫也都同时心中动了一下,一种异样的感觉自他们心底滋生,那或许是对弱者的一种同情吧。
农夫回头向床上望了望,似乎咬了咬牙,转身向尔朱天问道:“你们真的用这些金子与我们交换?”
“我们说话自然算数!”尔朱天问认真地道。
“好,我家还有四升谷种,我去给你们碾了。”农夫似乎下了很大的决定似的。
尔朱天武扫视了这简陋的屋子一眼,却没有什么显眼的地方。
农夫绕到土炕后,以手扒开一些土,现出一个小土洞。
众人一阵讶然,谷种是以陶
罐所盛,里面还有一些盐巴。
“那鼎罐之中还有肉汤,是我今天捕到的一只野兔,你们如果要吃也拿去。”农夫咬了咬牙道。
“等我给伢子盛一碗后,你们再端去,好吗?”那女人望了尔朱天问一眼,有些乞求地问道。
尔朱天问诸人哪会拒绝。
苦心禅拳若奔雷,连同身子一起极速撞向那突然出现的老者。
地上的碎木似是被强烈的劲风排扫而开,分扬两旁,为苦心禅留下一条洁净之路。
踏出第八步之时,苦心禅不得不刹住脚步,只因为一只脚!
脚始终比手要长,当苦心禅以极快的速度踏出第八步时,拳头隔那老者的面门不到一尺,可是那老者的脚距苦心禅的胸口却不到半尺。
那只脚上穿着一只灰布软底的靴子,靴面一尘不染,做工似乎极为精致,大概是今年春节之时才穿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