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恍惚之间,突然觉得有一股淡淡的寒意自丹田升起,极为温和而缓慢。凌通骇然回过神来,迅速运功抵抗,但那股寒意似乎是无孔不入一般,依然控制不住地上升。骇异之中,凌通想到了梦醒给他的那颗阳丹。此时也顾不了****,再迅速跃出浴桶,自衣服的口袋中掏出盛装“回天补气丹”的盒子,取出丹药纳入口中,迅速跃入浴桶,盘膝静气。
阳丹入口即化成数道火热的气流,通向四肢百骸。
凌通心下骇然,没想到药力运行得如此之快。那种有若火蛇在经脉中疾窜的滋味的确不太好受,但他坚信梦醒绝对不会害他,那是完全没有必要的。凭借梦醒的武功,想要杀他,犹如捏死一只蚂蚁般容易,又岂用得着浪费这两颗药丸?更何况,以梦醒的身份,根本就没有必要说谎。是以,凌通极为心平气和地对待体内流窜的热流,以及渐渐自心底升起的寒意。这一年多来,他什么苦什么痛没尝过,早已使其意志和毅力异于常人。那是因为他心中有所信仰,更坚定的以蔡风为目标。所以,他拥有完全超乎他这个年龄的毅力和恒心。
两股异流终于汇合,凌通忍不住一阵颤抖,相会之时,“轰——”地一震后,融合于一起,气流仍是一寒一热,却更加狂野,在他体内的经脉之中激涌澎湃,几欲使之崩裂。
凌通按照蔡风所授的心法,缓缓地催动着丹田中的真气,但却似乎对这两股狂流毫无办法,幸亏这两股气流并非是毫无章法地乱冲乱闯,而是不断地游走,犹如两条活泼的小蛇。
凌通额角渗出了汗珠,也许是水汽凝聚而成。他知道若是这样运行下去,那对自己恐怕是没有多大好处。咬咬牙,调节真气,向那两团气流兜头迎去。
“轰——”一阵无形的巨震,轰得凌通脑子中一片空白,就像是地底的火山刹那间在他的心底爆发……
暗中相救之人,竟是薛三。原来,葛荣终究还是不放心,毕竟刘家并不是弱者,更何况杨擎天与颜礼敬所面对的不仅仅是刘家,更有魔门中人。相较而言,己方力量的确显得过于单薄。葛荣更是擅用兵法之人,所考虑的问题极为周详细密,加之,深知广灵刘家的可怕,因此,他派出薛三领着十数名高手前来相助。由于考虑到杨擎天与颜礼敬两人乃是江湖成名极早之人,若是公然相助,定会引起两人反感,是以一直隐迹行事,暗中相助两人,使之免于遇难。
“报告三爷,经查证,这人乃是刘府的家将!”一名汉子行入房中,恭敬地道。
巨烛的光焰中,杨擎天和颜礼敬两人神色微变,杨擎天有些不敢相信地道:“他居然是刘府家将?”
“禀杨爷,他们的确是刘府中人,属下已经查实,且他招供出来说那十五人也同样是刘府家将。因为他们早就发现杨爷和颜爷跟踪他们的队伍,而杨爷与颜爷都绝对不是好惹的,所以,他们就定下这个引蛇
出洞的计划,准备暗中对付你们,却没想到被我们破坏。”那汉子极为客气地道。
杨擎天和颜礼敬相视望了一眼,都看出了对方眼中的骇异之色,他们的确是低估了刘家之人。也难怪刚才聚云客栈的后院中,刘府之人会对六人的行踪了如指掌,而又格外开恩地放过六人。原来,这只是合演的一出戏而已,而对方又能清楚地画出自己的肖像来,且动手的地方只是离聚云客栈数丈远之处,难道就不怕惊动刘府中人?其实早就应该想到这些人和刘府有关系,他们压根儿就不怕惊动刘府之人。
杨擎天苦笑道:“我的确是太小看刘家了。”
“我们早该想到,能够列入四大家族之一,那他们绝对不会是易与之辈。今次,若非薛老弟,只怕这个跟斗我们栽大了。”颜礼敬诚恳地道。
“我们都是为了三公子的事,根本没有必要分彼此。庄主他是一军之主帅,否则只怕亲来的是他!”薛三正颜道。
“不知道是否有魔门与三公子的消息?”杨擎天问道。
“以三公子的武功,想发现他的行踪只怕很难,而魔门行事诡秘,要找到他们也不是一件易事。不过幸亏老爷子过几日就会赶来,庄主更会派高手前来相助,只要我们再多忍几日,形势定会改变!”薛三认真地道。
“现在,我们的行动,使得刘家有了准备,再下手只怕不易行事。”颜礼敬微微担心道。
“以我看,我们这么一闹不仅不是坏事,更是一件好事。我们的目标并不是要抢夺刘家的嫁妆,也不是要与刘家过意不去,刘家加强戒备,对于我们来说,那是无关痛痒之事。但对于魔门的行动却大有阻碍,这样,魔门势必要吃亏,对于我们来说只会是好事而非坏事。三公子若想劫走刘家大小姐,只怕也要花费更多的心思。而我们更可暗观虎斗,根据情况思虑对策,自然会更有把握。”薛三分析道。
“薛老弟所说也的确有理,那只要我们密切地注意刘家的动静,就一定会有所收获!”杨擎天赞同道。
“嘘——有人来了!”颜礼敬挥袖灭去房中的烛火,低声道。
沙沙!果然有夜行人踏瓦而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