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手罗刹的步子极为优雅,牵动着凌能丽的身子便如点水蜻蜓,轻飘飘地由地面之上滑过。
领着刀疤三的是长生,横眉冷目的长生。他整个人便像是一柄未开锋的剑,充满了一种浑重的杀意。
玉手罗刹竟忍不住多看了长生两眼,因为她自己绝对是个高手,可是自对方身上所散发出来的杀意中竟有一种难以解释的活力,这很特别,所以她忍不住多看了长生两眼。
长生的目光依然是那般冰寒,只是在望向玉手罗刹的眼神之中稍稍带了少许的诧异与暖意。或许是因为,每个人都会对美女有一种亲近的感觉吧,但这并没有减退他的那种杀意。步子极为沉重,似乎每一脚都能够将地面踏陷一个小坑,他整个人的气势便像是一只野兽一般,让任何人都知道,最好不要有什么坏主意。
付彪似极为满意,而留在原地的那名汉子,静静地立在长街的另一头,只是一只手稳稳地贴于腰际,在些微寒风之中,倒像是一株孤立的大树。
但没有人会怀疑那不是一个高手!
长街,在一刹那之间便变得紧张了起来,那拂过的风,似乎可以让每个人的思绪都颤抖起来。
付彪依然同破六韩修远静立于长街之中,没有谁稍稍移动一下脚步。
风微微地拂过付彪的淡黄披风,便如是一阵阵细碎的波浪在翻腾,给人的感觉是那般的优雅与生动。
凌能丽的眼中似乎暴射出一丝惊喜,却又似在极力掩饰着这种惊喜的表情,自然没有什么人去注意那微不足道的人质,付彪也没有,甚至在回避凌能丽的目光,而将视线转投到宇文洛生及宇文肱那一群人的身上。
没有人知道他在想什么,或许他什么也没有想,付彪此刻便如是一潭平静得没有半点生机的湖水,破六韩修远也有些惊讶。是因为在这一刹那间,他竟有些看不透付彪。
一切都很平静,只是微微的寒风如长街般变得更加肃杀,就像是长生的脚步声一般,鼓动着一种难以说明的频率,使这个春天显得有些生涩。
破六韩修远的嘴角也泛出一种极为莫测高深的笑意,很含蓄,却不是不可以发觉。
立于长街两头的人,几乎手心都快要冒出汗来了,谁也不知道,在交换的这一刻将会出现什么样的状况,会出现怎样的乱子。
杀机便在长街之中弥漫、增长、酝酿,像是一坛烈酒,只要有一个火星,很可能便会燃烧爆炸,后果没有人知道。
这里只是长街,但人人都知道,长街之外的杀机也不会少,对于付彪、对于凌能丽,那将是一段极其艰难的行程。
蔡风呢?这场事变的策划者蔡风到这个时刻仍未曾露面,这到底又是怎么回事?破六韩修远知道,蔡风绝对会来,绝对会出现!但在哪一刻,在哪里便无法知道了,正如他知道鲜于修礼绝对不会错过任何机会一般。不过他很放心,那是缘于他对自己的自信,对这个由破六
韩拔陵所设的计划之自信。
长生渐渐地向付彪与破六韩修远靠近,玉手罗刹也逐渐向两人靠近。
长街的中心,便在两人立足之地,便在两人对立的场地之间。这是一种巧合,还是一种天意?但破六韩修远的脸色似乎有些微微地变了,那是因为他有一种预感,他也说不清楚,在突然之间,他便感觉到了一种危险的逼近。
付彪的眼神在这一刹那间竟若两道冷电,甚至比电更冷,比骄阳更亮。这正是玉手罗刹走近付彪八尺之内时的变化。
长生的目光也在一刹那之间变得有些疯狂,那本来冷若巨剑的杀机,在这一刻之间全都消失,取而代之的竟是一种难以说出的诡秘。
破六韩修远感到了不妥,玉手罗刹也在同一时间感到了不妥,但这些似乎全都迟了一些。
天地似乎在这一刻完全塌陷,那流过的风,那微扬的尘末,竟全在这一刻变得无比的疯狂,变得要命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