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陵点了点头,招来几名风宫弟子,将一身血污的段眉抬了出去。
牧野静风待他们走远后,方微微一笑,道:“原来寒老早已经得到了刀诀,只是与我们开个玩笑,让我等空担心一场!哈哈哈……我早就猜知以寒老的武功与心智,怎么可能连一个老婆子也对付不了?禹老,你说呢?”
禹诗发现事情有些蹊跷之处,但却无法将其中玄奥看透,见牧野静风询问自己,他便道:“寒老,刀诀是宫主师门之物,你还是交给宫主吧?”
寒掠倏然起身,狂怒道:“这明明是一个阴谋,难道你们竟看不出来?禹诗,莫非连你也信不过我寒掠?”
禹诗心道:“我岂有不知你绝不会吞没刀诀?但如今局面对你极为不利,连我也是爱莫能助!”当下他缄默不言!
寒掠见禹诗竟也明哲保身,心中之失望、气愤可想而知!
从昨夜起,寒掠便遇事不顺,心中早已郁积了太多的郁闷之气,而后因为担心牧野静风怪罪,又提心吊胆,现在他竟然蒙上了不白之冤,此刻再也忍耐不住,满腔怒火突然全面爆发!
他后退一步,外袍无风自鼓,本就阴鸷的神情此刻更是杀机隐现!
他嘶声道:“我寒掠虽然算不得英雄豪杰,但自进入风宫至今,一直忠心耿耿,为风宫南征北战,出力无数,虽历尽曲折,而不曾有半点悔意!刀诀失踪之事,我自有责任,但却绝对未曾私吞此刀诀,若是有人再如此诬陷于老夫,就是天王老子,老夫也要与他杀个明白!”
“住口!你怎可在宫主面前如此无礼?”禹诗冷声喝道。
在风宫四老中,禹诗无论武功、威望,都是远远凌驾于其他三人之上,这一声冷喝,顿时让寒掠清醒不少!
牧野静风冷冷地道:“寒掠,你是以从前的功劳来威压我么?”
寒掠喘了几口粗气,气哼哼地道:“属下不敢!”
牧野静风冷笑一声:“你有什么不敢的?你杀了风宫弟子,制造假象,但你忘记了一点,除非凶手是他们极为熟悉的人,否则不可能在毫无打斗的情况下一招之内就将他们全解决了!你担心我过早赶到这儿,会使你露出马脚,于是没有****将此事禀报于我。你处心积虑,其目的就是为了得到刀诀,因为除了我之外,你是惟一知道这刀诀的威力之人!这刀诀中所记载的刀法就是当年范书与我决战时的刀法,我几乎命丧这一招之下,你一心想夺得此刀诀,用意何在?”
牧野静风语气咄咄逼人,却句句成理,让人顿时心生无懈可击之感!下意识中不由认同了他的话,认定寒掠的确私吞了刀诀!
禹诗听到这儿,心头蓦然一动,升起一个念头!连他自己都被这个念头吓了一跳,赶紧打住。
他想到了杀人者会不会就是牧野静风?因为牧野静风也有机会突袭四名风宫死士!
若真是这样,那么惟一的解释就是牧野静风已一心要置寒掠于死地!
莫非,他要为他的亡妻蒙敏报仇?
寒掠刚刚平息少许的怒焰这时又“腾”地高涨起来!
他一声怪笑如鬼泣,嘶哑着声音道:“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如果
宫主一心要杀我寒掠,便请出手!”
娄射日此时几乎已是灵魂出窍!他本以为这次追随寒掠办理此事,会有立功机会,没想到会落到这般地步,一旦宫主与寒掠反目,那自己必定难以幸免!
正值****之际,一直悄然立于一侧的白辰忽然“扑通”一声跪在牧野静风面前,道:“属下该死!”
寒掠先是一怔,随即料定他是为自己饮酒误事而后悔了,要向牧野静风请罪!
当下他喝斥道:“起来!宫主有心杀我,就算你将那老婆子引来了,今日我也一样难以幸免!”
牧野静风对白辰道:“小兄弟,好歹此时我还是宫主,你若有什么事,不妨直说吧。”
白辰惶然道:“属下不敢说!”
牧野静风勃然怒道:“我让你说你就说,有何不敢?”
白辰道:“我若说了,寒老定不会放过我的!”
寒掠一呆,复而仰天长笑,笑声中充满了无限怨毒之意!
他没有料到,此时此刻,连一向不学无术的白辰也会对他落井下石!
但听得牧野静风厉声道:“说!想在我面前杀人灭口,只怕没那么容易!”
白辰道:“是!昨夜,我们几人从老婆子那儿得到刀诀后,属下以为可以向宫主交差了,心中很是轻松,没想到寒老却找到我,要我与他一道蒙骗宫主,他威胁我说若是我不照办,他便对我平日的劣行一一问罪,无奈我只好答应了。寒老杀了四名兄弟后,为了让宫主完全相信这是外人所为,他让我自刺一刀,并给了我二粒药丸,说是对我的伤口有好处!”
白辰话音刚落,寒掠喝了一声:“放屁!小子,我定将你碎尸万段!”
他之所以没有出手,是因为他还有一些理智,知道此时若是出手,只会落下杀人灭口的把柄!
白辰忽然从怀中掏出一个纸团,慢慢展开,但见其中赫然有一粒淡黄色的药丸!
白辰道:“这是剩下的一粒药丸,请宫主明察!”
牧野静风只看了一眼,便对禹诗道:“禹老见识广博,烦劳你看一看!”
禹诗接过药丸,神色凝重,他将药丸放到鼻子旁嗅了嗅,沉吟片刻,道:“这的确是寒老独有的寒魄丸,对止血疗伤有极好的功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