脑中似是有一段强行塞进来的记忆,那记忆充斥着灵台,伤怀中还带着强烈的痛。
“那是因为,你此生注定,便是我的妻子。”
那人陌生的面孔让我没缘由的害怕,记忆中他紧紧攥住我的手腕,嘶吼道:“你对他动了情?可真是口是心非的女人,是谁说的,会等我光明正大的来娶她?你怎么能爱上他呢!他活不长了,他要去死,难道你也跟着他一起去死么!”
“我这辈子,爱上的第一个男人,狠心抛弃了我,利用我去伤害爱我的人。爱上的第二个男人,却因为我,而放弃生命,假若这一切都能重来,我只希望,此生再不与他们相见,前者是因为恨,后者是因为爱。”
杏花摇曳,花影重重,他立在花下,揽我入怀,温言入耳:“浅儿,有时候,我真的很羡慕浮生,假如我们早一些相遇,或许就不会有如此多的坎坷了。”
“相遇的事情,只有老天爷才能做主。”我依偎在他的怀中闭上眼,轻轻道:“那下辈子,你一定要答应我,先来寻我,因为我怕我将你忘记了,你来迟了,我们便错过了。”
“本帝只是在想,本帝若是不在了,你该怎么办?”
脑中的痛传遍全身,我痛苦的呻吟出声,恍惚之间有人旋身将我捞进了怀中,施法将魂魄继续困在水玉棺内,灵力压制住灵台的痛,才让我好受了些,我睁开眼睛,看着映入眼帘的那副咫尺容颜,喃喃唤出声:“君池,是,是你么?”
他搂住我的腰,大手扶住了我的脑袋,眯了眯凤眸,眼前的不舍与怜惜让我看得有些心疼,我无奈的笑出声:“对了,我连情魄都没有,怎么会记起来那些事情呢。”
他抚着我的眉心,嗓音低沉:“真的想记起来么?”
我看着他眼睛认真道:“你若是,想要瞒着我一生一世,我也没法子。我想,你若是真的在意我,也不希望我变成行尸走肉的样子。”
他疲累的合上眸,沉思了许久,才道:“或许,你说的对。本帝不能让你总是这样忘记前尘,本帝怕,本帝的时日不多了……”
之后的那几个字咬的极为轻,像是刻意不让我听见般,不及我再想些什么,背上遽然一痛,像是什么要撕裂我的身躯一般,眼前一黑,便昏进了他的怀中。
我的情魄,终归还是回来了。
我不记得我昏倒了多久,只记得他将我带回自己的厢房后,我便一直在睡梦中说着胡话,而他则守在我身边握着我的手沉沉道着:“是本帝的错,是本帝的错。”
到底什么是他的错,我记不起来,那段记忆似乎是想要永远割舍我而去,走的悄无声息。
昏昏沉沉的睡了好几个时辰,苏醒之后只感觉全身酸痛无比,艰难的睁开眼睛,动了动手指,指尖蓦然触及到一片温润,我惶然坐起,却发现他已经支额在我床前睡的深沉。
我拧了拧眉心,看来这几日,他是真的累了。抬手扯了扯他的袖子,将他从睡梦中唤醒,他睁开清澈的眸子,“娴儿。”
我梗了梗,欲言又止,憋了许久才道:“你一直都守在这里么?”
他盯了我良久,才道:“你,可有什么想要同我说的?”
我摇头,叹息道:“只记起来一丁点儿,记得我们在太清境的那段日子,在冥界的事,还很模糊,剩下的什么都没有记起来。”
“为何会什么都记不起来?”他凝声道。我怯然道:“不知道,但,我真的都记不起来了,你同我说的那些,还有玉成同我说的那些事情,我都记不起来了,会不会是因为,我被伤着的不是情魄,而是脑子啊。”
他握紧了我的手,安抚道:“不会的,娴儿,你相信我,不会的。”
对于我情魄的这件事,司药也有些下不去手,奈何站在她身后着急道:“究竟是怎么回事,大人,她怎么会突然忘记那么多事情,是不是情魄还没有痊愈。”
司药抬指搭在我的经脉上,拧着眉道:“情魄已经回归本体,按理说已经没有什么大碍了,只是,或许是因为大人之前的情魄两次脱离本体,导致情魄大受损伤,所以才会暂时丢失掉那些记忆,再等些时日,大人应该就可以一点点的想起来了。”
“还要等多久?”我收回自己的手,心中七上八下的,司药拱手敬然道:“大人此事着急不得,情魄受损而导致记忆丢失的先例也是有的。毕竟,大人这次乃是情魄受了重创,或许两三月,也或许是两三年,只不过,总不会永远也想不起来。大人如果真的如此在意那段记忆,倒是可以常去以前去过的地方,或许那些地方,可以将大人的记忆给唤醒。”
“常去过的地方。”我凝目看玉成,问道:“我以前都时常去什么地方?”
玉成甚是为难的看了眼君池,支支吾吾道:“大人以前都是和帝尊在一起的,大人去过什么地方,只有帝尊最清楚了,玉成……”
我顿了顿,目光转向他,他负袖威仪朝着司药道:“先下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