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路走得甚是安静,之前本来就安静,这会儿更有莫名的紧张,仿佛是空气凝结了。两个人死得很快,甚至死得看不见尸体,也只有这样,才真正令人感觉到恐惧。
走在最后面,就可以很清楚感觉到前面几个青年,这时候像是脚下长了钉子,跳步如热锅上的蚂蚁,是巴不得再快些,好尽早离开。
大长老仍自气定神闲,恍若半点也不在乎,苗烟烟和她相似。苗一尽管是不慢地走着,偶尔回头,还是看到他拧在一起的眉毛。江苏影说出话来表现得没有半分在意,实则在暗自左右探视,看来也警惕非常。孙苗被好几人拦在中间,就看不到她的动作,本来入了林子,光线就有些不明,隐约间看到她露出小半个脸,也没有更多的信息。
一路走了十来分钟,都不见什么动静,身后尤其如此,简直静得可怕。大长老对自己的话仿佛很有信心,是认定了我不会怎样。这都站在了最后面,怎么也该首当其冲。
就在走到更深处,视线尤其不展之时,莫名处突有风来,直让边上几棵树惶惶出声。可这他娘的是在林子里面啊,就算有风,也不至于会让树成这个样子。
此间声音颇为古怪,仿佛有某个东西正在躁动。这一行人都算有几分本事,察觉到不对,立时就停下,只是除开少数几个,剩下的青年全有些张皇,特别后面三人,这会儿缩在一团,就差没往前边挤了。
苗一对着大长老说了一声:“等等。”或是见其没有反对,才跨步下来。只是才刚刚站定,左边就有“噼里啪啦”一阵响,这简直将所有人弄得心里一震。
那几个青年似乎还有默契,竟然全部围在了孙苗身边,看来深得教诲。苗烟烟不见什么动作,苗清确实好明显抖了一抖。大长老尚且站得安稳,只是更靠近了孙苗。而我、苗一和江苏影却是齐步往前跨了一下。
苗一我都理解,本来他就想收拾那害了两条命的东西,自然会出头,可江苏影不是满不在乎吗,就算她好奇,也不该有这积极心。我却是为了防止那什么东西偷袭,和这两人不同。
接着,苗一和江苏影竟然又齐声说:“我去看看!”
他娘的,如此更显得江苏影古怪了,无论怎么说,她也没必要做到这地步啊。
我转过头去看江苏影。苗一恰好也在看她,就说:“你不能去!你是选阴之人,地位比我重要,万一有什么危险谁也担不起责任。还是我过去,你待在这里,人多也安全。”
别人怎么想不清楚,我反正不会觉得江苏影有这么大舍己为人的心。她到底是为了什么,竟然要做出这姿态?
苗一言语之后,江苏影就沉默下来,我感觉她是还怕太过引人疑心。苗一明显没这么多想法,见江苏影不与他僵持,直接踱步,小心朝着那声音出处而去。
人踏草地,就有窸窸窣窣的一阵响,过了三十几步,苗一的身影模糊起来
,只能听到声音,再不能把人看得仔细。
大概再有十几步的时间,那渐渐消沉的脚步声换做了“沙沙”声响,是树叶子在发颤,接着有苗一的声音:“别担心,只是一棵树的侧枝掉下来了,没有其他东西!”
如此还好,仅仅是一棵树,总不能对人做什么事。但我还是不敢放心,仔细想就能感觉到不对劲儿。那棵树有新叶,生命力必然不小,平白无故,怎么会掉下来一节枝。苗一没发现不对,只能说明那莫名之物离开了那里,却不能说没有危险。
而稍后那几个青年,听了苗一的话之后,都可以听到长处了一口气,或是暂时定下心来。由此却突然有人大叫:“救我!”
那是惶恐的声音、急促的声音,略带几分声嘶力竭,却是堪堪喊出两个字,就戛然而止,这情况,与刚才竟然如出一辙!
这声音听得人直浑身发紧,急忙转身看去,就见到有一人正在手舞足蹈。他身上似乎有什么东西,却是黑乎乎一大团,将他的脸也盖成了黑色。这会儿他不知怎的回事,就直接倒在了地上,未见什么明显之物,那人却仿佛被拖着一路入了边上的草丛里,只有簌簌几声响,完了,草丛也瞬间失去动静。
我靠,这他娘的就不对!那人到底怎么了,竟然像是全然不得反抗,这挣扎些许时间,也没有起半点作用!
只是如此一来,剩下几人就咋呼出声。苗一发现不对,是跑着过来,环视之下,看出来少了一个人,就喝问道:“哪儿去了?”
某个青年声音惊慌,伸手向着草丛指了指,说:“那儿,在那儿消失了!”
他当时就没忍住要冲过去,大长老的声音就从后面响起:“苗一!你真敢不听我的话!”
苗一顿了顿,站定也只偏了小半个头,只是说:“他们与我多年感情,你让我放下?要做什么我心里亮堂不用你提醒,不过他们就算是死了,我也不能继续无动于衷,这交代你不愿给,那就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