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我醒过来,发现自己还在那石室中。
孙苗就躺在我身边不远处,面容憔悴,双目紧闭。我心里一紧,就想撑起身子,却发现体内空虚,没有一点力气。好在见孙苗胸口尚在起伏,呼吸平稳,应该并无大碍,这便放下心来。
而另一边,那棺材已经翻倒在地,其内的小童滚在稍远处,却只剩一副空荡荡的身体,脑袋不知到了何处。想来是我晕倒后,孙苗和阴神相搏,结果自是孙苗惨胜。
既然小童的脑袋已经和身体分家,照孙苗所说,阴神也已死去,现在倒是不必再担心它会反攻。
想起刚才,尚且只记得那小童咬住了我的手臂,这个动作应该不是无心为之,到底它从我身上得到了什么,又或是它对我做了什么暂且不得而知,但此时的虚弱之态,应该是拜它刚才所为。
歇息大概十来分钟,已恢复了三四分体力。我起身到孙苗跟前,又探了探她的体温脉搏,并无不妥,便转头四下寻起那小童的头来。
最后是在石室一角发现了那黑黝黝的头颅,和它身体有好几米的距离,由此便可知孙苗这一刀力量如何。
那头颅已经头发散乱,双目闭得死紧,想必再也无法暴起害人。我到得近前,想到老五的要求,直接就捏开它的嘴巴,准备用刀子将它的长牙挖出。
然而一看那牙齿,我直呆立当场。那两颗牙齿,和我胸前挂着那颗竟然有七八分相似!这其中必定有什么牵连!不过现在纵然思绪繁杂,也想不出个道理。
稍缓,我就直接用刀将那两颗牙磕掉,摆在手上,复而在胸口摸得一把,三颗牙齿就齐齐显露在灯光下面。
这三颗牙,真恍若一个模子刻出来的!仅有的区别,便是小童的牙小了一号,上面也没有丝毫血纹。
但只凭它们的共同之处,已是让我心神巨跳。难道,我手里这颗牙和阴神也有什么关系?难不成,四年前发生的那起事故也是阴神所为?毛浩三人,就是丧于阴神之手?
假若如此,这一切就都可以解释,但为什么那里有一具阴神,以前却从没有出过事故?为什么会是那一夜在我身上发生这种事?真的仅仅是巧合?
我思之不透,便觉脑子里有些混沌。
恰在此时,就听到孙苗**一声。我只当她要醒来,急忙把牙齿重新挂好揣兜。看向孙苗,她尚躺在地上,眼睛仍旧闭着,只是眉头紧蹙,想必是身上有伤,伤口作痛。
我心知不能再让孙苗久留,急忙在小童身上寻了一番。他脖子上戴有金锁,尸身旁边摊着一张丝帛之物,正是我刚才伸手想拿的物件。
但觉这两样有用,我抄起来揣进兜里,将四把唐刀收好,横插在孙苗的包上,急忙背起她拿出手电就入了**。
一路又到了另外那间石室,却发现族长的身子不见了!地上只剩一些肢体碎块,是柱子的残肢。难道这里面还有其他人?是江苏影和苗子期?
我兀自心生疑窦,假若
是这俩人,为何不直截了当的现身,非得躲躲藏藏?或者在这**里另有什么我不知道的东西?
种种疑虑加上孙苗的伤势当令我不敢多留,急忙重又往外。绕过**,却发现来路上的泥沼、刀林全都不见了,想来不会有人吃饱了撑的去将之收拾,那一切,应该全是阴神造出来的幻觉!
撇开此间,奔走十几分钟,终于见到了石梯。往上到顶,出了地道。祠堂里仍自空空荡荡,只有几具腐烂发臭的尸体。我当是不会在意。
外边光色暗淡,已经到了晚上。出村子的路,便又看到各家门前或者大路正中躺着数不尽的尸身。和祠堂里几人一样,这些尸体也高度腐烂,皮肤黝黑,甚至流出了脓水,一阵阵恶臭在这村子里飘荡,即便夜里视线不展,借隐约的月光看来,也当是心生寒意。
选择了江苏影二人来的那条路走个半小时左右,就已经到了沥青大路,只是这路上人车没有半点影子,想必此处是远离人居。
复行数十步,却见前面有一团黑影,隔得近了,发现竟是一辆小车。车门尚且开着,只是里面无人,想必有人开车到此,突然内急,就下车方便去了。
嘿,倒是便宜了我。
我把孙苗放到车里,自己上了驾驶位。没有钥匙,借着手电的光扯出内线,十几秒就打好了火,便开车走了。
身后此时响起一个男人的骂声:“靠!谁他娘动老子的车!”
我自是不理,车子“轰轰”就开出了十几米远,让他想追也追不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