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咦?”
估计江苏影已经认出了我,她惊咦一声,就甩着步子跑过来,面上倒是露出些许惊讶,声音却藏起了笑意:“你是方舟?啊!你也被打劫了是不是?”
她分明是幸灾乐祸,神情却还悲天悯人,让你挑不出刺来。
我气苦,撇过头没有回答,苗子期就靠着我坐下,一脸叹息:“哥,真是你啊?”嘴里砸吧砸吧,又继续说,“唉,人有失足,马有失蹄,哥,人生的小小挫折也没什么,毕竟我这种身手也栽了不是?”
你有个屁身手!
苗子期的话让我想起了昨晚发生的一切,尤其是黄昏时的那一幕,不由得心生烦闷。
我钉了他一眼,看他满面春风,甚有得意,真是想给他一巴掌,便骂道:“住嘴!你知道个屁!”
你知道昨晚死了多少人?你知道我经历了什么?你知道我现在的心情?你连屁也不知道!
苗子期被我骂得一愣,还真住了嘴。倒是江苏影,继续在边上打趣:“怎么?吃了火药?”
我不和女人一般见识!
听了江苏影的话,就转过头,不去看她。
江苏影这时候踢了苗子期一脚,说:“死混蛋,还不快起来,我饿了!”
苗子期哎哟哎哟叫两声,跳起来,还一脸烂笑,讨好着江苏影:“这就去这就去,可别饿坏了。”
江苏影又踢他一脚,骂:“你才饿得坏!还不快些,这都几点了?从昨晚到现在我还没吃过东西呢!”
她这样一说,我就觉到了饿意。昨天中午匆匆吃了一碗细面,自上车后一路没有歇息,接下来又发生许多事情。算下来,也是大半日没有进食,加之身体也受到创伤,这时就倍觉体内空虚。
苗子期哈哈了两句,正要走,突然又撇头问我:“哥,要一起吗?”
我说不用了,他竟然还起了劲儿,又是好一顿胡扯,我本来就有些饿,他这样胡侃之下,我也就勉为其难地答应。
起身之时,难免被苗子期发现了异样,被他又是好一番询问,我不胜其烦,含糊了过去。只是江苏影看我的目光包含了许多深意,令人捉摸不透。
绕过两道弯,苗子期见各家各户都闭门不见,忍不住骂了两声,然后就挑了一户平房人家,准备上去敲门。
我笑了笑,也不对他说什么,本来也不算太熟,吃点亏他才会相信我说的话。
果然苗子期敲门十来下,房内保持寂静,恍若无人。苗子期就骂出声来:“丫的怎么回事儿?人呢?去哪儿了?”
江苏影催了他两声,苗子期又准备敲下一户人家。
我这时才制止他:“行了,敲门没用。这里的人怕生,你怎么敲他们也不会开。”
苗子期皱眉,反问一句:“不开?”然后他笑了笑,献宝似的跑到江苏影面前,道:“哈哈,苏影,我有办法了,不管他门关得多紧,肯定都会打开!”
江苏影捏住他的耳朵,喝骂着:“既然有办法还跟我说什么?难道你不饿?告诉你,今天要是没成功,你就别想吃饭!”
苗子期吃痛
,急忙和江苏影拉开距离,然后说:“就去就去,你就瞧好了吧。”
他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样,弄得我也有些好奇了。这个村的人看着有些怪异,不知道苗子期究竟要做什么才能让他们把门打开。
苗子期笑着,往道路中间一站,双手叉腰,仰头鼻孔朝天,一脸欠打。
然后就见他做了个深呼吸,中气十足地喊起来:“着火啦!出来救火啊!”
他嗓门儿极大,直至震耳欲聋。我忍不住捂上耳朵。
还以为他有什么了不得的办法,原来是火攻。
江苏影扶额作头痛样,看苗子期像看傻子一般。
我也不禁在心里诽腹,这办法,实在看不出有什么亮点。
然而令人目瞪口呆的事情发生了。
苗子期话音刚落,就听到“啪啪”一阵连绵的声响,刚才紧闭的房门,竟真的一扇扇打开。房里的人接着鱼贯而出,缩着脑袋四下观察,并有人大问:“哪里着火了?”
这种拙劣的谎话没想到还有人相信,让人无话可说。等得片刻,在屋里的人已差不多全出来了,只是一出门,他们又纷纷把门带上,似乎不想让任何人看到里面。
等到人密密匝匝之时,看到其中竟然没有一个女人,实在奇怪。这些人身穿黑色长袖布衫,只在领口处有一圈白,所有人中,又以一白发矮小的老人最为显眼。
那老人被七八个村民拥护着踱步而来,等到了近前,凝眉问道:“谁说的着火了?给我出来!”
这人面方目圆,说话时颇有威严,只看着就让人心有怕意。其他人看着老人,噤若寒蝉,本来议论纷纷的场面片刻就沉寂了。
苗子期搔了搔头发,做了个骚包姿势,上前一步,说:“是我。你就是这儿说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