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来的时候,已经在榻之上。阳光从窗子里射进来,晃了眼。
“明知自己身子不好,这两日刚来那个,也不知道疼惜自己,这教阿姐如何放心!”见着子棠醒来,秋韵赶紧扶她坐起,递上一碗热姜汤。言语虽有嗔怪,更多的却是关切。
秋韵是在十年前随着祖父秋财来到洵夏的,借着公公良杞的缘故,在兮王府也是个受人尊敬的主子。平日里与子棠相伴,二人情若姊妹,子棠的身子,秋韵自是了解。
子棠浅浅地笑,眨着她的大眼睛俏皮道:“不碍事,有韵姐姐在,子棠生病可是福气呢!”
面对子棠的撒娇,秋韵只得拿眼神嗔怪她。她看似乖巧,却总不让人省心,凉了凉心中的汤药,柔声问道:“昨天怎么出去了,没有疼么?”
乖乖地呷了一口药,答:“没有,不然也不会出去了。许是受了凉,才会这样。”
前一语回答秋韵的问话,后一语算是对晕倒在外的解释了。子棠每次来月红都会疼得要死要活的,至少两天下不了*,昨日没疼,便出去了,此言信之。不过后一语实在过于简单。近年来,她还是第一次会晕过去,往日身子虽不好,却也硬朗,不至于此。纵兮方才亲自把脉,得出的结论便——心情焦虑,彻夜难眠,气血虚,神不安。
子棠心中所念,秋韵自是全晓,只是子棠不说,她也不好说什么。昨夜,若非听荀漠说见着她神色悲戚,怕是心中有事,她也不会过来。幸而来得及时,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心病还须心药医,看来该是时候了。”
厅里忽一声音轻缓传来,子棠惊了惊,循声望去,方才注意到大厅中央的摇椅上正倚着一白袍公子。他轻合着眼帘,面色柔和略带笑意,眉宇间流淌着淡淡的暖意。阳光从门处照过来,落在他脸上,白皙的肌肤竟似透明了一般。
这样的白,一眼便能辨别出不是正常的肤色。那男子面色苍白如纸,清
远的气息里蒙上了一层浅浅的慵懒之意。映着阳光,那绝美的脸庞上似是能显现出细丝般的血管。此时,他连唇色都泛着白,薄唇微抿,似睡非睡,整个人像是经历了一场浩劫,因着九死一生,方才会流露出清远从容的笑意。
子棠的眼神冷下去,这个男子显现出这般憔悴的摸样,无疑是昨晚纵欲过度的缘故。子棠实在想不明白,他与荀漠这般究竟是为了什么。两个本是龙章凤姿的男子,硬是把那男女之间的**搞得欲死欲活。纵使是心里有再大的苦,也不该如此糟蹋自己!
“若是这般瞧着我,能使你的身子好起来,即使给你瞧上一辈子,先生我也是愿意的。”薄唇轻启,缓缓吐字,脸上的笑意化开来,连着声音都隐隐含着笑。虽未曾睁眼,却是明显感觉到了某人极其不友善的目光。
荀漠与纵兮都爱调侃她,若是换了宁梧或是秋韵,子棠或许会反侃之。而如今这发话的人不对,受话者也便懒得与他计较,只一冷哼,便收回了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