借着月光,左晓棠看见一个一身白衣戴着高高的白帽子的人坐在树枝上晃悠着双腿,他手里拿着一根铁链子,铁链子延伸到了地上,链子的另一头连着好几个看似一模一样的人……
“老弟,这老太的三魂七魄还差一魄,上哪儿找去?这都多久了,再找不着,阎君那里可是兜不住了,咱们得下趟油锅才算完事儿……”
说话的是个男人,但不是树枝上的那个人,要不是那货说话,左晓棠还看不见他,他的穿着跟树梢上的那个人一样,只不过是一身黑,穿白衣的人脸上都是惨白,穿黑衣的人脸上都是漆黑……难怪之前没发现黑的。
这该不会是勾魂的黑白无常吧?左晓棠的心里有些激动,这不正好碰见了吗?
左晓棠刚要出去喊他们,却又停住了,万一是什么孤魂野鬼的迷惑她怎么办?
树枝上的那个人声音说道:“大哥,不用慌,不是已经感应到那老婆子的最后一魄了么?咱们这就去抓了回地府交差去。阎君在休息,一时半会儿醒不来,多半是又分身出去找小娘娘了,那活人小娘娘可不省心啊。”
“喂,黑白无常,是我。”左晓棠从树后面出来,后面跟着一脸茫然地邝以樊。
黑白无常也被吓得哆嗦了一下,赶紧漂了过来,却看到邝以樊时,后退了两步。
黑无常:“这人的阳气也太重了吧,刚才烧到我了。”
左晓棠尴尬地笑笑,“那个,你们要去哪?”
白无常:“去收一个老太婆的魂魄。”
左晓棠心里一惊,果然是来收**奶的魂魄的,“不如,我跟你们一起吧。”
黑白无常带着左晓棠来到刚才的地方。
收了魂魄之后,黑白无常就地带着魂魄和**奶的尸体化作了几缕青烟不见了。
左晓棠也折腾累了,心里对邝以樊也有内疚,把一个并不相干的人卷进了这场事故中。
“那个……都到这儿了,你就带我回村子好不好?虽然人鬼殊途,但都说一日夫妻百日恩呐,我们的缘分可不止这一世吧……”左晓棠听着周围的一片死寂心里发毛,只能厚着脸皮抓住他这根救命稻草了。
他似乎懒得搭理左晓棠,甩袖掉头就走。左晓棠急忙拉着邝以樊跟了上去:“喂,不看僧面看佛面啊,我肚子里不是还有你想要的东西吗?你就真的看着我去死吗?”
他突然停下了脚步:“叫我夫君,再叫我喂喂的
我就让你变成鬼。”
夫君……?左晓棠看了看邝以樊,又在心里纠结……实在下不去口。
“我保证不叫你别的了,你答应带我回村子了?”左晓棠拍着胸脯说道,旁边的邝以樊终于发话。
邝以樊:“晓棠,我希望你也后可以不要被人勉强,不管你有多特殊。”
阎君没说话,身上的寒气更重了,冰的左晓棠总往邝以樊身上偎,阎君只是带着左晓棠往村子的方向走去。左晓棠想说……他那么厉害不会带着我们直接飞到村子么?为什么要用走的?折腾了这么久我早就没力气了好么?脚也疼得厉害。不过左晓棠也只是在心里说说而已,现在他肯跟她在一起就已经谢天谢地了,还敢奢求其他的么?
左晓棠突然想到了爷爷:“等等,我爷爷怎么办?他的头被……”
阎君淡淡的说道:“放心好了,之前我说的话是吓唬你的,你爷爷的魂魄昨夜就被带到地府了,好人会直接转世的。他之所以咽不下这口气是为了你,现在也该咽下那口气了,剩下的只是肉身而已。回去之后你通知你家的人到这里来抬尸体吧,我施法让他的尸身不被野物啃噬。”
虽然他这么说,左晓棠还是忍不住红了眼眶。爷爷生前就那么疼爱她,死了都还挂念着,为了保护自己头还断了。走到爷爷尸体旁的时候,左晓棠把他的脑袋放到了身体旁,然后跪下重重的磕了三个头:“爷爷……您安息吧……我不会死的,我一定会活得好好的……”
等左晓棠起身,阎君才说道:“让开,我施法。”
邝以樊也双手合十,低下头。
左晓棠退到了一边,看着阎君抬起左手,拇指和中指捻在一起做了个奇怪的手势,一道暗红色的光芒在爷爷的身体周围形成了一个半透明的屏障。